“你好大的胆子!”他咬牙切齿,“居然挂我电话!”
海雅只觉好笑:“凌晨四点你叫我出门?”
她拿着开好的单子,试图绕过他去收银台交钱,谭书林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怒气冲天:“我管你!你凭什么挂我电话?!”
她更好笑:“我要睡觉,有人来骚扰,为什么不能挂?”
难道在他意识里,只有他能挂她电话,把她当做狗一样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不成熟也要有个度。
他好像气得不行,脸都扭曲了,手上使着劲,就是不让她走。
海雅挣了一下,有点急了:“谭书林,大庭广众,你闹什么?”
“是我要问你他妈闹什么!”他恨不得像咆哮教主一样把她提起来一通甩,“祝海雅你很好!真他妈好!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你给我等着!”
海雅沉下脸:“谭书林,你不要总是像个不讲理的小孩!”
“我不讲理?”他怒了,“好!我今天就跟你妈说你在ktv打工的事!叫你看看什么是不讲理!”
海雅也被激怒了,这个人就是喜欢看她被逼到绝境的无助和哀求,把她逼得不像个人,他似乎就开心了。
她奋力甩开他的手:“好啊!你去说!没凭没据的谁会相信你?你去说吧!”
她早预料会有这一天,才不得不离开乐来ktv,真好笑,她昨天怎么会以为这人还有点良心,他根本已经不讲理到蛮横了。
对面更衣室的门突然开了,谭书林带来的那个女孩穿着跟刚才海雅一样的嫩黄春装,疑惑地看看他,再看看她,然后问:“……书林,你看这衣服怎么样?”
谭书林看也不看,怒吼:“他妈的丑疯了!滚!”
女孩子被他吓到,顿时双眼盈满了委屈不解的泪水。谭书林甩手就走,再也没回头。
面对这个女孩疑问茫然的眼神,海雅无话可说,逛街的兴致此刻荡然无存,把单子还给营业员,也走了。
新年第一天,乘兴而出,败兴而归,家里又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海雅疲惫地半躺在沙发上,整个人似乎都在朝下陷。
有个冲动,想再次逃往那陌生的深雪桔色的梦境,那里的一切多么美好,与现实完全无关,像发生在遥远的陌生星球上的故事。
她觉得自己是在把苏炜当做毒品,痛苦的时候品尝了寻求解脱,这种行为简直像犯罪一样。可是,罪恶感居然与喜悦并存,陌生的刺激令她流连忘返,仿佛在不知道的地方,有一个叛逆不道的自己存在。她恐惧,她又兴奋,她依依不舍。
脸庞陷入一片温暖的柔软中,鼻前是零星的几乎已经淡不可闻的烟味。
她知道,那是苏炜的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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