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我喂你。”风轻妄亲自端着药蹲在她面前,作势要自己喝下去。顾今月连忙抢过来,两手一捧憋着气一股脑儿喝了个干净。
扯出手帕擦了擦嘴角,抬头见他脸上闪过失落,狠狠瞪了他一眼,却不知她含羞带嗔的模样一点威慑力也没有,反倒勾得人心痒难耐。
“夫人,”风轻妄顾及她的身体并不能做什么,便把头枕在她腿上,双臂又牢牢环住她的细腰让两人挨得更紧些,真心实意叹道:“你辛苦了。”
顾今月心一下软了下来,这药好像没有那么难以入口。
“白天有劳你辛苦喝药,晚上换我来辛苦,”他闷笑一声:“我们这算不算各司其职。”
顾今月心口一窒,真想吐他一脸刚喝下去的药。
风轻妄说到做到,接下来的整整三个月他身体力行来回报顾今月白日受的苦。
“不了,饶了我……”细碎的低泣声隐隐传出床幔,摇曳生姿的轻纱在暧昧晃动。
“再来一次,不能让夫人喝的药白费了。”粗重的喘息声压过哭腔,逼出更多支离破碎的抽噎。
翌日醒来,风轻妄已离开床榻,她仰面躺在床上,感叹时光匆匆。
离她出事转眼已过大半年,记忆虽然仍如同隔着一层纱看不真切,却不如刚刚醒来时那般无助和害怕。犹记得第一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脑子一片空白,面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甚至是陌生的自己,顾今月一阵后怕。
幸好她还有夫君,顾今月如今想来只觉得庆幸当初嫁给了风轻妄。
掀开被衾下床,热气顺着脚蔓延全身。屋子里地龙烧得很旺,一点也察觉不出外面如今正值寒冬,瞥了眼蔫蔫的君子兰,自入冬以后它的叶片渐渐发黑,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顾今月披了件雪狐大氅斜躺在临床美人榻上看书,背倚两个大迎枕,听着屋外窸窸窣窣扫雪声,偶尔喝上一口温着的冰糖金丝燕窝,好不惬意。
看累了,她便把书随手放在一旁,闭上眼小憩片刻,半睡半醒间听见苏嬷嬷的惊呼声。
“这边……请回……”
顾今月睁开眼,支起上半身推开窗棂,见皑皑白雪铺满整个天地。屋外那棵百年古树上没了叶片,挂满长短不一的冰条,地上的积雪倒是已被扫得七七八八,衬得草丛上的雪又厚又重。
有人不小心踩了上去,立即留下一枚深深的脚印,这雪怪软的。
苏嬷嬷正训斥那个误入草丛的婢女,转头便看见顾今月好奇的脸,心里咯噔一下。
夫人和三皇子妃,刚刚应该没有见到面……
内心七上八下地走进屋内,首先将窗牖阖上,微微蹙眉道:“夫人为何开窗,外头天寒地冻,可别让寒气进来伤了身体。”
顾今月完全察觉不到苏嬷嬷语气中的忐忑,笑着道:“哪里有这样弱,不过是想欣赏一下雪景。整日闷在屋里,人都要闷坏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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