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走到院门口,就被警卫拦住了,“苏小姐,没有沈先生的允许,您不可以离开棠园。”
第49章
那名警卫甚至十分周到地帮苏阑把行李箱放回了客厅里。
苏阑在院子里坐了大半晌,她开始明白她错在哪里。
她从来没有了解过沈筵,这个身上戴着一箱子面具待人接物绝无半点错漏的风荷君子,什么场合换上什么表情。
镶玉石的,描金的、篆银的,应有尽有。
他连转换的时间都不太需要,千人千面,对着不同的人用不同的面具。
而那些早已经嵌入血肉里的征讨欲,沈筵似乎从未在人前,或者偶尔控制不住时,也许将一些边边角角展露出来给她看。
到今天,被她硬生生逼到这一步,才有点玉帛相见的味道。
她直待到落日时分,沈筵才走出来,缓缓在她旁边坐下,“进去吃饭吧,我做了你爱吃的炒三丝,手艺不太好,你多担待。”
苏阑没有动。
沈筵试探性地去牵她的手,苏阑几乎是立刻就缩回来,“不要碰我。”
“瞧你,”他微笑,“气性怎么这么大?”
苏阑转头看他,声音犹带苍冷,“你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沈筵站起来,姿态闲适地双手插兜,却是不容商榷的语气:“你听话我不关你,只要你乖一点儿。”
苏阑这几日胃不太舒服,瞧见他这副样子更是打心底厌烦,应激反应忽地就上来了。
她冷不丁干呕了一声。
已经转过身的沈筵遽然回头,且惊且喜地看着苏阑,连发问的余调也有一丝颤抖,“你总不是怀孕了吧?”
男人不管几岁都改不了爱做梦的毛病。
苏阑在心里冷嘁了一声。
她觉得好笑,“如果真有了呢?你准备怎么办?”
沈筵言语中是一以贯之的冷静,“自然要生下来的,这是我们的孩子。”
“沈总下错了定义,”苏阑扶着石桌起身,唇边含了缕嘲讽,走到沈筵的面前,也浑然不怕激怒他,“这是我们的野种。”
果然沈筵听见“野种”两个字的时候,眉心以肉眼可见的幅度猛地跳了两下。
他冷眼瞧着她,蓦地伸手捏住她的下颌,态度可称倨傲,“这两年我真是把你惯坏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苏阑毫不避让地直视着他,“那你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沈筵看进她那双如春泉般泓泩的眼睛,怔怔地松开手,他无助地将眼前倔强的女孩抱进怀中,紧紧摁在胸口,他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心肝儿,别总是跟我这么说话,让人再过两天好日子,成不成?”
可苏阑偏不饶他,“有什么好日子过呢,带着这孽障一起吗?”
沈筵抱着她的力道加深了几分,谑笑道:“这个骂名我担得,难道他就担不得?”
她不再说话。
对着这样一个疯子,苏阑已经无话可说。
她连晚饭都没心情吃,就上楼去客房睡下了。
凌晨两点,那种饥肠辘辘的腹饿感又让她醒过来,她穿着睡裙下楼,客厅里没有点灯,只能看见一点火星子在暗夜里闪着光。
是沈筵在抽烟。
苏阑把灯打开的时候,他身形顿了顿,掐灭了烟回头,像是早知道她会下来,沙哑道:“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做点吃的,你再生气也好,别拿自个儿身子瞎玩笑。”
她冲着他的背影道:“你实在没必要做到这一步。”
“我也觉得为场破订婚,你没必要这样,左右都是要退了它的。”沈筵苦笑了一下,“可阑阑,你又能够听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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