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峥这下是真的笑了,他很少笑,就算是在容乐面前心情好时,神色也是淡淡的,最多眼睛带些笑意。
然而这次却是色如春晓之花,容乐被他勾得直接在床上呆住,听着对方低声问:“不好该如何?”
容乐撇过头,只觉得自己脸上的温度只怕能用来煮鸡蛋了。
他没回答,但是手却在被子里抬了起来,慢慢地往万俟峥那边靠近。
一边动一边又觉得羞耻,手停在半路就不动了,还是万俟峥主动拉过他的手。
……
等着结束,距离他们平时起床的时间晚了许久,容乐红着脸从床上起来去洗手,万俟峥偏偏又要挤过来,容乐低着头不敢看身边的人,只见到两双手在水里交叠。
他本来是没想的,结果万俟峥的手一摸过来就没忍住。
心中觉得不太对,但又一想,在朋友间互帮互助好像也很正常,至于一直乱撞的心跳倒是被他抛在一边。
待两人收拾妥当,等在外面的仆人才进来开始整理床铺,收拾衣服。
容乐僵硬地坐在椅子上,总觉得会被别人发现他们早上的事。耳朵还是红的,看起来像是剔透的红玛瑙。
万俟峥看起来倒是沉稳得多,好像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就算被发现了也无所谓。
容乐原本还担心自己吃多了羊肉上火,嘴角会长泡,结果发现竟然没什么事。他心中怀疑,或许是因为早上泻过火了?
不过他最近是不敢再吃羊肉了,早上的饭菜清淡,除了青菜粥外,就是几样小炒和凉拌菜,容乐差点将一盘拍黄瓜全吃完,恨不得再去厨房顺根黄瓜啃。
等到两人吃完饭,容乐跟万俟峥打了声招呼,带着一队护卫气汹汹地去往田庄。
此时田庄中的刘管事刚从新纳的小妾床上爬起来,在小妾的柔情蜜意下换好衣服,心中计划着上一次去田里是十天前,今天又到了日子,该去庄上转一圈。
他原本只是个普通的家仆,因为会阿谀奉承,给府中受侯夫人重用的三管家送了不少银子,才换来了一个当田庄管事的机会。
可惜他送的银子在管家眼中算不上多,于是就将他仍来了这么个小庄子上。
虽说庄子里地不多,但事情也少,而且这地方不受重视,他当管事这么些年,光靠那些多征的收成,一年就能赚上几十两,早就把先前送礼花的钱都赚回来了。
甚至凭着这些银子在京里买了一家不错的商铺,每个月净赚租金,还娶了好几房小妾。
他的发妻本就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乡野村妇,因为他才过上如今的好日子,于是也不敢管他,无论是家里还是庄子上,每个人都顺从他,这让他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心中得意地想到,所谓天高皇帝远,他在这庄子里也算得上是这些人的皇帝老子了。
他为人爱慕虚荣,最喜欢被人捧着,所以庄里的佃户若是想过得好,首先也要学会拍他的马屁。
他睁只眼闭只眼,或许能少收那么一分半分的租金。
为了这个,时常有农户会往他这里送东西,什么自家产的鸡蛋、去林子里打的野鸡野兔、做的各种手工制品,实在穷的人家还会来帮他干活,正好他在庄里也有十几亩地。
他一天天用不着费心,地就有人帮忙种,家中有吃不尽的肉禽蛋奶,每年还有一大笔收入,日子过得好极了。
桌子上放着刚煮好的馄饨,汤是骨头熬制的,上面撒了香菜和虾米,又点上了香油,馅则是鲜肉和着大葱剁碎制成,一口咬下去,满满的鲜香嚼劲。
刘管事一边吃着还要挑剔,什么馅料没拌好,鲜肉剁得太碎不够有嚼头,乳白色的骨汤在他人看来令人垂涎,他却一口没动。将吃过的碗放在一旁,擦了擦嘴,想着今年自己能拿得三成收成,心里越发美滋滋,嘴里也开始哼着不成曲的小调。
他背过手去,又在小妾脸上摸了一把,揉弄了对方一会儿,这才心满意足地出了门。
他倒是还知道财不可露白的道理,里衣料子虽好,但外面还是穿了一身粗布衣裳,只是若仔细瞧去,就能发现他的衣服做工可比那些佃户好得多。
这片田地说是小,不过要是走上一圈一天的功夫也不够,刘管事自然不是那么勤勉的人,不过是先去自家田上看看,见那些佃户已经给他将田耕好,却还是不满足。
瞪大了眼睛开始挑剔,这里垄不够直,那里有草没除净。
等着转了一会儿后,心中盘算着该怎么让人过来帮忙做白工,转头去了另一片佃户的人家里。
他家住的地方和佃户不在一个方向,想走过去要花上两刻钟,他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踱着步子。
他这边不慌不忙,容乐那边却是骑着马过来的,虽然早上耽误了一点功夫,但到了庄子上还是比刘管事要快。
容乐这次也没避着,直接从大门进去的,正好被巡逻的几个农家汉看到了。
这些人虽然不认识容乐,但眼色总还是有的,看他穿着一身分外精致的骑装,头发被白玉发冠束起,手里还握着柄上镶嵌宝石的皮鞭,一看就知道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身后的护卫们也十分有气势。
他们上来拦人就不太有底气了,还是一位看起来比较沉稳的大哥问道:“这位少爷要去哪?这里是私人田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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