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斌昨天晚上就开车过来了,最近生很多事,搞得他焦头烂额,应接不暇,顶点夜总会被卓力的华清娱乐打压,本来生意就半死不活,公安每星期都来查,物价局、工商局也没事就来转一圈,搞的根本干不下去。
林家在南泰县有个小煤窑,也被安监局给封了,罚款二百多万,林国斌投资的房地产项目也夭折了,总之是事事不顺,其中缘由林国斌也很清楚,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江北是混不下去了,只好把事业重心移到近江,靠詹子羽的帮忙,低价拿了一栋楼。
按照林国斌的意图,用黑社会手段把葛天洪从金樽挤走,自己取而代之,继续从事娱乐行业,连装修费都省了,可是詹家父子出事,让他的计划停摆了一段时间,直到勾搭上王世煌才重新启动。
开局不利,葛天洪不好欺负,见招拆招不说,还主动出击,通过警方把林枫给抓了。
虽然没有证据表明,林枫的被捕和葛天洪有关,但都是混社会的人,这点猫腻再看不出就白吃几十年社会饭了,林国斌有些后悔,不该轻视对方,人家随便露了两手,自己就吃不消了,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吧。
他打电话约葛天洪在庆丰饭店吃饭,这次不是讲数,双方都没带人马,葛天洪这边只有江浩风和刘汉东,林国斌也只带了两个手下,一见面他就给葛天洪赔礼道歉,说小孩瞎胡闹,这些事情我也是刚知道,实在对不住老哥了,葛天洪虚以委蛇,双方说着言不由衷的客气话,一团和气。
刘汉东仔细打量着林国斌,这个当年曾把自己送进派出所,差了毁了自己前途的老男人。
记忆中的林国斌很英武,很潇洒,喜欢穿黑色西装和白衬衣,而眼前的林国斌两鬓斑白,皱纹深深,不像纵横江湖的风云人物,倒像是位和蔼的邻家大叔。
刘汉东没说什么话,今天是林国斌和葛天洪的对手戏,不需要他这个后辈出面。
林国斌主动退让,说房租不涨了,维持原样,权当交个朋友,葛天洪说房租必须涨,先上浮两成,签五年合同,五年后租赁不变,但价格可以再商议。
“老哥真是厚道人,这更让我过意不去了。”林国斌满脸愧疚,“这样吧,这个月房租免了,权当赔偿砸坏的装潢费用。”
葛天洪推辞了一下接受了。
趁着气氛和缓,林国斌提到了儿子的事情,说林枫因为一些小事被公安抓了,老哥近江政法口人头熟,能不能打个招呼,从轻落。
葛天洪看了刘汉东一眼,说这些事儿都是小刘在联系,找他就行。
林国斌又来向刘汉东敬酒:“小刘,以前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地方,我替林枫向你道歉了。”他端起酒杯看了看,让服务员换大高脚杯,亲自拿起酒瓶咣咣咣倒了大半杯,足有半斤白酒,就这样一口气全部喝下去,亮出空杯底。
大家都鼓掌叫好,刘汉东也不含糊,依葫芦画瓢,照样一口气干了半斤白的,但他年轻人身体素质好,半斤下去屁事没有,林国斌却撑不住了,硬挺着又坐了一会,吃了几口菜,终于还是忍不住去了洗手间,手下要跟着,被他喝退。
见林国斌半天没回来,手下有些着慌,进去洗手间一看,林国斌扶着墙站着,嘴角挂着血丝,惨然笑道:“老了,喝吐了。”
手下一看出酒桶,里面殷红一片,这哪喝吐了,分明是喝到胃出血。
林国斌被紧急送往医院,葛天洪亲自陪同,关切有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林国斌是刎颈之交,多年莫逆一般。
得知林国斌没有生命危险,葛天洪才放心离去,路上对江浩风说:“别忙回家,换地方咱继续喝。”
江浩风为难道:“姨父,你这身体还行么?”
葛天洪说:“今天太高兴了,必须得再喝一场,不要去什么大酒店,路边大排档就行,咱喝个庆功酒。”
于是,将车停在路边,三人找了家大排档继续第二场,吃着花生毛豆,喝着冰镇啤酒,葛天洪兴致很高,谈起当年江湖事,眉飞色舞,意气风,拍着外甥的肩膀说:“小风,将来跟你东哥多学着点,小亮不争气,我这份家业就指望你了。”
又对刘汉东说:“小东,金樽有你两成的股份,这是你该得的。”
江浩风一愣,不是八个点么,怎么变成两成了,姨夫出手太豪爽了,不过转念一想也能理解,如果不是刘汉东鼎立帮忙,单凭葛天洪的老脸根本保不住金樽,给他2o%的股份一点不亏,再说还有将来呢,有刘汉东罩着,金樽万事无忧。
刘汉东也不矫情,坦然接受,并且表明态度:“以后小风和葛亮就是我的兄弟,金樽就是我的家。”
这场酒喝的尽兴,直到凌晨一点钟才各自回去,呼呼睡到天明,手机响了,是老佛爷打来的,说手表有下落了,是一个外号叫老鬼的家伙干的,这人刚从监狱里放出来,没帮没派,自己单干,住址已经摸清楚了,住在欧尚佳园,是一处高尚社区。
老佛爷说都是同门,我出面抓人不大合适,东哥亲自去提人吧。
刘汉东理解他的苦衷,当即叫了火雷、马伟等十几个人,浩浩荡荡来到来到欧尚佳园,门口保安见他们凶神恶煞的,不敢阻拦,弱弱地问你们找谁,刘汉东拿出写着门牌号码的纸条问了楼宇所在位置,领人杀过去,在单元门口布置俩人,其余人乘电梯上楼,电梯降到一楼,从里面出来一个穿白衬衣戴眼镜的中年男子,斯斯文文的样子,看了他们一眼,避之不及快步走了。
敲了半天没人应,马伟打电话喊来开锁匠,花了二百块钱开了大门,一群人涌进去搜查,屋子装潢的很好,收拾的干干净净,根本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刘汉东大怒,立刻打电话给老佛爷质问他。
“东哥,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么,给我两个脑袋也不敢骗你啊,老鬼这人属狐狸的,兴许是听到风声跑了吧。”
“老鬼长什么样?多大年纪?”
“四十岁上下,他想什么样就什么样,还真不好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货能耐大了,会易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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