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所有注意力都被这件漂亮的衣服吸引了,这衣服是蚕丝织就的,白色的底,上面绣了一大片姿色艳丽雍容的各色牡丹,衣服为右开襟,做工十分精致,就连放在一边的腰封与护手上都有着精美的刺绣。
“小攸你真好。”美人抬起一张漂亮的脸蛋儿很开心的向冥玄攸道谢,完全忘了眼前这男人其实就是将他之前的衣服撕毁的元凶。
冥玄攸眸底的冰寒似乎融化了一些,他转身往炕尾走,美人这才注意到他已经将之前的黑色长袍换了下去,现在的他身穿一套剪裁合体的黑色休闲西装,过腰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看起来更加的英姿飒爽,玉树临风,美人一时看得呆了,直到他走到炕尾坐下,淡淡地说了一句,“换上。”美人才回过神来。
蚕丝制成的衣服轻盈而服帖,美人将它披在身上感觉就像披上一片薄薄的云彩,长长的衣袖垂在纤细的手腕间,美人好奇地甩了几下,就像蝴蝶的翅膀一样轻盈。
将翠绿色滚着黑边的腰封束在纤细的腰间,再系上缀有铃铛的腰绳,草绿色的流苏垂在白皙修长的。这套衣服前襟很短,只将将盖住美人的大,身后的衣摆却呈扇形长长的拖曳于地上,一大簇嫣红的牡丹花在上面开得正盛,惟妙惟肖,让人不得不赞叹绣女的绣工之精美!
美人垂首将同样缀有铃儿的颈饰系在纤细的颈间,几撮头发贴着他白皙的脸颊滑落单薄胸口,阳光透过窗子温柔的洒在他的身上,如画的容颜令人怦然心动。
刑天拍拍不受控制狂跳起来的胸口,好久才静下心神。啧!这美人还真是个惑人的小妖精。
这时美人正曲起双腿去穿与衣服配套的白色皮靴,刑天看了眼那靴子又惊讶得张大了嘴,天哪!那靴子筒口的那一圈白色绒毛,如果他没看错,那不是一年前攸猎到的千年雪狐的皮毛吗?
等他回过神来美人已经系上了脚绳,并拿起一边的翠绿色护手笑嘻嘻地朝冥玄攸走去。
“小攸,这个,帮我绑上。”美人将两片护手交到冥玄攸手中,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尽管抬着胳膊等着人家给他绑护手。
吓!!!攸,攸居然真的在为美人绑护手???刑天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再度看过去,没有看错,攸是真的在给美人绑护手,虽然一张俊脸还是冷冰冰的,手上却是有条不紊的将分别有着两颗铃铛的束绳一边一条细细地绑在美人两条手臂上,将那两片翠绿色的护手固定好,更令他大跌眼镜的是,美人递过去的发绳他也没有拒绝的捻起一缕柔软的头发为他绑上,两颗银色的小铃铛垂落在细细的发辫上,衬得美人那张绝美的脸蛋儿分外娇俏可爱。
美人欢呼一声扑进冥玄攸的怀里,冥玄攸没有伸手去抱他却也没有将他推开,只是沉着一张俊脸不吭声。刑天实在看不过去了,直接走过去将美人从冥玄攸的怀里拎出来。
美人神经大条他不稀奇,冥玄攸的反常才让他浑身起鸡皮,他认识他这么久从未见过他肯放下身架服侍过谁,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是要世界末日了???
冥玄攸的一声冷哼让刑天回过神,这时就见那高大颀长的黑色身影起身往屋外走:
“今天,把所有的事情做个了结!你该知道我没有太多的耐心,刑天。”
那冷冷瞥过来的一眼让刑天忍不住浑身一抖,他咂咂嘴,带着美人尾随冥玄攸去了,一边还在心底抱怨:为什么收拾烂摊子的总是我?
二蛋儿爹正坐在院子里吸着旱烟,他的头上包着一圈纱布,昨晚那癫狂的姿态不复存在,他将目光调落篱笆外的青石小路上,宽厚的
肩膀颓废地垮了下来,整个人安静得出奇,玉凤则站在他的身边静静地抹着泪。
“玉凤姐……”玉凤回身,见美人从屋里出来眼泪更是哗啦哗啦落个不停。
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
她看了眼美人身边冷着脸的刑天和冥玄攸,转身对二蛋儿爹说:“该来的总是要来,他爹,俺们躲了这么多年心里没一天好过,不但害了赵大虎还差点害死二蛋儿,就连美人也……”说道这里玉凤哽咽了。
这时,二蛋儿爹放下手中的烟斗,起身面对美人一行,那饱经沧桑的脸上有着深深地悔恨。
“俺会去自首……”他双眼,声音粗嘎,那是哭了一夜的证明。
看着这一夜之间像是老了很多的中年大叔,美人的一颗心也在隐隐作痛。玉凤打发二蛋儿出去玩了,二蛋儿爹深吸口气,然后娓娓道出事情的缘由——
那小鬼是孙树山,小名狗蛋,玉凤早年不生育,于是便找人抱养了狗蛋,乡村日子苦,狗蛋十岁那年,二蛋儿爹几乎带上家里全部积蓄去县城和人投资做生意,谁知那人却卷款跑了,二蛋儿爹被骗得很惨,那段时间家里几乎穷得揭不开锅,二蛋儿爹开始镇日酗酒,喝醉了就打骂玉凤和狗蛋。
有一天傍晚,狗蛋被村里的孩子们欺负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跑回家,小孩子不懂事越想越委屈,越是哭闹个不停,二蛋儿爹酒瘾正犯苦于没钱买酒情绪极端暴躁,狗蛋又在一边哭喊个不停,任凭玉凤怎样哄都不成,二蛋儿爹顿觉血气上冲,他赤红着双眼抡起立在墙角的锄头砍下去,狗蛋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一点声音就这样被他爹活活砍死了……
“当时,俺很害怕,一心想着不能让别人知道,就把他……”说到这里二蛋儿爹痛哭出声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玉凤见状便替二蛋儿爹说了下去——
“那之后,他爹便一直在山上守着狗蛋尸骨,连家都很少回了,乡亲们问起狗蛋俺们也只是搪塞说送回去给他的亲爹娘了,起初几年还很平静,谁料这些日子狗蛋的阴魂却出来作祟了,那孩子死得冤,他恨俺们是应该的,但是累得赵大虎兄弟丢了命却是万万不该啊……这是俺们造的孽呀!”
美人安安静静地听完以后脸色突然惨白起来,他瞪大双眸不可置信地看着懊恼的抱头痛哭的二蛋儿爹,嘴唇开开合合,许久才颤抖着挤出两个字:“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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