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时春分有些意外。
昨天她跟翁振海说了太多太多,早就不记得是哪一段引起了她的共鸣。
见她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翁振海很快道:“你说我应该借此事在漕帮立威,原本我还觉得你小题大做,可如今看来,你提醒的不无道理。”
时春分挑了挑眉,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你真的揪出了内鬼?”
“何止内鬼。”翁振海咬牙道:“那些人根本巴不得我早日下台,原来在他们眼里,我一直都是靠嫡长子这个身份上位,论能力完全是草包一个!枉我还敬他们一声叔伯长老,到头来他们一直嫌我碍事。”
看见他愤怒的模样,时春分与褚休面面相觑。
虽然翁振海在柳州一直都有草包之名,可平心而论,自从他被褚令收拾过后,整个人的性子沉稳了不少,这几年在漕帮也干了不少大事,光是在蜀州搭建新码头的那件事,时春分以为他早就得到了漕帮的认可,想不到……
褚休也是男人,对这种事比时春分敏锐得多,“他们心中是不是早就有了扶持的对象?”
见他说到了重点,翁振海唰地一下抬起了头,目光沉沉道:“他们看中了我四叔的儿子——翁振天。”
时春分忍不住笑了起来,“一个振海,一个振天,你们漕帮的野心可真够大的。”
“这不是重点。”翁振海气急道:“你说他们要是看中我的兄弟姊妹也就罢了,竟然想要扶持我四叔的儿子,这不是完全没把我爹放在眼里吗?这些年来,我的确是个纨绔子弟,可我爹他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被这些人算计?!”
见他气得不是自己被轻视,而是在为他爹打抱不平,时春分倍感欣慰,“如果翁老帮主听到你所说的,一定会十分高兴。”
提到他爹,翁振海的眸子黯了下来,“可惜他老人家的身体已大不如前,我根本不敢拿这种事情去打扰他。”说着,他本能地拿起杯子想借酒浇愁,茶入口中才意识到这不是酒。
看着他的动作,时春分笑了起来,“借酒浇愁愁更愁,与其用醉酒来麻痹自己,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清除障碍,排除异心。”
见她说得如此直接,翁振海很快眯起了双眸,“今天我来赴约就是想找你商量一下,只凭我自己的本事恐怕很难制得住那些长老,倘若向你们褚家借兵的话,你们有哪些条件?”
“借兵?”时春分和褚休均是一愣。
虽然他们料到了翁振海需要他们的帮助,却没想到他竟已局促到这个地步,堂堂翁家大少爷,漕帮的少帮主,竟连手底下的兵都不够,真不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活过来的。
似是看出了他们的想法,翁振海汗颜道:“以往我前呼后拥,漕帮的人全都听我的口令,所以我从未想过要单独培养心腹。就算有……也不过少数几个,跟我大堂兄那些死忠党没法比,他不仅收服了帮中大多数长老,还暗中出钱帮他们培养势力。最重要的是,这些人过去表面上都站在我的这边,直到我昨天回去跟他们闹掰,才恍然发现自己的手下并无可用之人。”
见他说得如此详细,时春分很快打消了心中的疑虑,答应道:“帮是可以帮你,但我们褚家也不会白白借兵。”
翁振海明白她的意思,“你放心,事成之后挖河道的事情我不拦你们便是。”说着,他又自嘲地笑笑,“我也没本事拦你们。”
这一点倒是真的,如果褚令怕他拦着,根本不会接下朝廷的这桩差事,只是目前还不愿与他撕破脸罢了。
可时春分担心的却不是这个,她想趁机帮褚令将翁振海
收为己用,倘若漕帮肯答应起义,褚令将会事半功倍。
就在她张嘴想说的时候,褚休突然轻咳一声,打断了她的话语,“咱们坐下这么久,也不叫点吃的?”
时春分微微一愣,她知道褚休不是贪嘴之人,这么说必然是在提醒自己,所以很快咽下口中的话语,答应道:“先叫些茶点吧,我也有些饿了。”
翁振海微微点头,这是他选的茶楼,自然没人比他更熟,他很快叫来小二,点了一堆茶楼的招牌,这才继续道:“你们最多能借我多少兵马?”
见他问得如此直接,时春分的心里也有了疑虑,很快笑道:“兵马的事情一向都是由阿令掌管,我只能暂时先帮他答应,但具体能借多少,还得与他商量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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