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女人对付月事,都是自己fèng一条带子。穷人家填糙木灰,富贵人家塞锦棉。绣chun自己也fèng了几条加宽型的,中间填棉花充用。以前量多时,偶也有外漏,但不至于特别严重,基本能顶用。这一次却惨了。今天本是第一天,她以为应该没多少,填入的棉花并不多,却不想竟会如此泛滥成灾,那么点棉花,根本就挡不住汹涌来袭的波涛。
她低头,看了眼身下坐着的那张短绒裘皮垫,白色,纯白色的……
她已经能感觉到cháo湿正在渗透出去,迅速蔓延了开来。毫无疑问,自己屁股下面,此刻一定一片láng藉了。
她的脸色愈发难看,一阵红一阵白,木头一样地坐着,丝毫不敢动弹。
萧琅见她一动不动,额头更是冷汗不断,更加担心了。
&ldo;快把方姑姑叫来!&rdo;
他喊了一声。话声刚落,方姑姑恰进来了,一眼看到绣chun竟坐到了贵妃榻上,魏王却立她边上,两人竟换了个位,有些惊讶。只是她素来持重,也未表现得大惊小怪,只是往近前去。萧琅回头,如遇救星,急忙道:&ldo;姑姑,你来得正好!她忽然腹痛得厉害,去叫个御医来看看!&rdo;
绣chun看到方姑姑来了,更是无地自容。
这个和魏王有特殊关系的老宫女,除了之前那次送她出去时,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地打探了那么几句话后,之后便一直寻常待她,既不倨傲,也没亲近。只是这会儿,要是让她看到自己屁股下面的惨烈之状……
她知道到了这会儿,自己还这样粘在魏王专用的这张贵妃榻上不起来,已经是极大的僭越。只是……
她实在是起不来!
&ldo;不必了,我真的没什么大事!&rdo;
她硬着头皮,迎上方姑姑投来的惊疑目光,勉qiáng解释道:&ldo;我方才担心殿下夜间会因疼痛睡不好觉,故又替他推了好些脚上xué位。今日出来时,人其实原本也不适,路上chui了风,加上方才用力过度,这才勾出了头晕腹痛的病,有些站不住脚,只能先这样坐着,望殿下和姑姑恕我无礼……&rdo;
这是什么烂借口……
她自己都越说越觉不对,声音渐渐小了下来。萧琅却丝毫不疑,手背轻击了下另手的掌心,歉然道:&ldo;没事!你坐着别起来!你人既不舒服,怎么不早说?原本就不该让你冒着风雪来的。都怪我不好。&rdo;
方姑姑瞟了眼萧琅。
这孩子,今晚太过反常了。他虽以谦逊而被人称道,但对着个外人,却也决不至于亲善到这样的地步……
她再把目光转向仍坐在贵妃榻上的那个董秀。见她垂手垂脚僵硬坐着,脸色微微泛白,瞧着竟真的没起来的打算了。略微皱了下眉,靠近了过去,到了绣chun跟前站定,问道:&ldo;董先生,你真的没事?若实在不舒服,我打发人去请御医。&rdo;
&ldo;真的没事!我再坐坐就好了!&rdo;绣chun脸上挤出一丝笑意。
她说话的时候,大约是因了紧张,微微动了□体,方姑姑靠近时,忽然便闻到了一丝仿佛略带血腥的异味。虽然那气味很淡,但她还是捕捉到了。目光略微一动,仿佛明白了什么。压住心中随之而起的讶异,再仔细端详这个少年。
原来自己先前的疑虑没错,她竟真的是个女子。
她忍不住,再次看了眼萧琅。见他目光此刻还落在这个董秀的身上,神qg里带了掩饰不住的关切之意。
绣chun此时却哪里有心思去猜对面那俩人在想什么,现在就像被架在了火炉上烤,从头到脚没一处舒坦的地方。
怎么办才好?身下的这张裘毯一定已经被弄脏了。到底该怎样,她今晚上才能起身走出这座王府?
一阵沉默之后,她终于想出了个应对的主意。虽然很烂,很烂……但总比她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露馅出丑要好。
&ldo;殿下,姑姑,&rdo;她定了下心神,抬脸看向他二人,&ldo;我该走了。&rdo;
萧琅立刻道:&ldo;你若还不舒服,今晚可以留下的。&rdo;
方姑姑再看他一眼,没有出声。
&ldo;多谢殿下,但我还是回去的好。只是我来时,便觉着衣服穿少了,有些冷……&rdo;
&ldo;去拿件厚的裘氅过来!&rdo;
萧琅知道她不愿留下,也不勉qiáng,回头吩咐侍女。
侍女应了声,正要出去,绣chun阻拦道:&ldo;不必了!其实……&rdo;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下的这张裘毯,实在没勇气望着对面人的目光说出下面的话,垂下眼皮,一咬牙道:&ldo;这张毯子就不错,瞧着挺暖和的。要是殿下准许,我在路上用这毯子就盖一下就行了,下次过来时带回来……&rdo;
萧琅愣住了,侍女们以为听错了,方姑姑若有所悟,憋笑憋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她对这个一直以男儿面目示人的女孩印象不错。见她落入这样的尴尬境地,原本正想找个借口,把萧琅和侍女们都打发出去,自己帮她解下围,没想到还没等自己开口,她竟想出了这样的应对招数……亏她想得出来。
萧琅疑惑不已,忍不住看了眼她身下的那张裘毯。这是怕他冬日里躺上去凉,所以特意铺在榻上充当垫褥用的。毯子无需多说,自然是上好的白裘毯,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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