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水果洗干净,找个盘子盛好,再去刷个勺子,”叶迦澜说,“晚上看电影。”
许盼夏领命。
厨房很小,她便拿了东西去阳台上的水管冲洗。叶迦澜拿了她咬了一口的凉包子,在厨房里,低头,顺着她咬过的边缘慢慢吃。
都凉透了。
叶光晨一早就开车送许盼夏走,那姿态是半点儿也不能等;许盼夏下了高铁,背着书包拉着行李箱挤地铁,又走这么久回到住的地方。
包子冻得又冷又硬。
她刚刚就吃这个。
叶迦澜吃掉了一整个凉包子,冷掉的面食在胃中冷硬难消化,好像咽下去生冷的石子。他沉默着,抬手掀开锅盖,将书包里、她背来的其他包子和豆包一一放上去。厨房门开着,外面阳台上的水龙头声音开得很大,哗哗啦啦,不像许盼夏的一贯作风了。
实际上,阳台上,许盼夏一边洗樱桃,一边哗哗啦啦地掉眼泪,她压着不出声,实在受不了,才拧大水龙头,在哗哗啦啦水声的掩饰下,急促、快速地吸一口气,丢下哽咽。
许盼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现在叶迦澜一对她好,她就忍不住想哭。
她其实并不觉得自己可怜。
但叶迦澜对她的好让她感觉到自己可怜。
四年前的许盼夏还没有这种念头。
那时候的她,纵使也有青春期的苦恼,但她还有妈妈,还有许颜替她顶着。那时候许盼夏毫无戒备心,就算和叶迦澜的房间只隔着一扇棉帘,她也不会乱想。
家中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兄妹,不会发生什么出格的事情,就连叶迦澜也是这样。
许盼夏感觉似乎只有自己是思想糟糕的那一个。
她反省自己是否过于“坏”,坏到会产生违背道德的念头;她下定决心自己绝对不会再去多想叶迦澜,一心一意地把对方当好哥哥,就像她小时候许愿的那样,让妈妈给她生个好好的哥哥,会给她好吃的,和她聊天,俩人一起玩……
遗憾拦不住花开。
同叶迦澜在老家里住一起的时候,隔着棉帘,许盼夏每天都要洗睡衣,担心叶迦澜突然进来会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她睡觉前会用梳子把头发梳得干干净净,被子收拾得妥妥帖帖,就连鞋子也摆放整齐,还用佛手柑悄悄熏一熏房间……
叶迦澜是很守规矩的人,他再没有进入妹妹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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