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因为辗转反侧睡得太晚,缪仓在听到起床铃后才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拉开床帐拉链,还没完全清醒就跟坐在对面的甲方对视了个正着。
“嗨~早上好,该去吃早饭了。”
缪仓:……才第一天就有点儿后悔了。
可惜,后悔也晚了。
落在江平野身后两步,缪仓心不在焉地躲在他后面穿过人群。
下一刻,隔着两米远的甲方却放慢了步子退到了他身边。
“咱们俩是必须一个人打头,另一个人殿后吗?”江平野作势要勾过缪仓的肩膀,却不想对方迅速往旁边挪了一步,略微有些水肿的杏眼里满是拒绝。
无法,江平野只能举起刚才“行为不轨”的左手,做投降状:“行行行,不拉你,但同一水平线走总可以吧,说一句话回一次头,这两周过完我怕是要转到神经科去看颈椎了。”
并不想听对方讲话的缪仓迟疑一瞬,正要迈步时却被身旁的话痨抓住了上衣下摆。
“走吧小哑巴,你是有配餐,我去晚了可就没什么好食儿了。”
腰部被拉得往前,身边已经有人看了过来。
缪仓面色忽地涨红了,拽住下摆处的手停在了墙边,急匆匆往本子上写着什么。
始作俑者却好整以暇地靠在墙上,左手仍拉着缪仓的衣角,眼神却落在他飞红的脸颊和眼尾,还有几乎透明的赤色耳尖。
眼尾半垂,他专注认真地想着,应该怎么调出这几抹深浅各异的红。
【别拉我!我会跟着你一起走的!】
哟,感叹号,少见。
被打断思路的江平野很快调整了表情,松开左手,两指并起敲在几乎挨到鼻尖的本子上,随即把它按了下去。
“早答应不就好了,耽误了两分钟,待会儿得多吃半个面包。”
抚平被抓皱的衣角,缪仓并没有应他半个面包的要求,只是皱着鼻子攥着鱼七,亦步亦趋地走在了江平野身边。
明明对方一言一行都像是学校里对自己指指戳戳的霸凌者,但他心里却没有像以前一样觉得害怕,反倒像是,像是……
人际经验浅薄的缪仓无法定义他现在对于江平野的感觉,只觉得这不是恐慌。
微妙的不安里,掺杂着其他的,像是那天残留在他床帐里的薄荷味儿一样的东西。
肩膀磕上手臂,缪仓回过神,从阿姨手里接过配餐,正要往外走时,又被拉住了衣角。
“我还没打饭呢,”江平野把缪仓拽出队伍后及时松手,让他继续跟上自己,“投喂权可是包括投喂地点的,今天就在餐厅吃。”
他接着拍了拍裤子两侧鼓起的大包:“罐头我带了,吃完再去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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