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樯虽纯善随和,但也毕竟是一个男子,还是少些碰触为好。
雨声哗啦啦,隔着头顶的车顶板,大的雨珠小的雨珠交混在一起,好似一场盛大的乐曲,两人坐在马车内,穿梭在这乐曲之中,却彼此无话。
李樯喉头无声地连连滚动着,右手臂不动声色地抬了抬。
那么瘦,那么纤巧。
他若是没有停下动作,就能一臂将对方的腰整个搂住,靠着胸膛收得紧紧的,还能留下不少余地。
方才在马车下,胜玉站在他身前,后背不设防地朝着他,隔得那么近,很容易便有她已经靠在他怀中的错觉。
她整个被他的身形包裹住,像是已在笼中的猎物,李樯被激得血气一腾,一时没忍住,第一次在没有幌子遮掩的情形下碰了她。
好在胜玉并未察觉。
他才能在此刻不做声地回味。
那滋味确实很好。
好到让他不愿意克制。
何时才能光明正大地、肆意地享受?
李樯眸底暗色深浓,忍不住落在胜玉身上。
她靠在窗边挑起帘子一角看雨,帘外的水汽染湿她的眼睫与额发,矇昧的天光打在她细嫩的脸上。
还不行。
她是一只防备心极强的兔子,还得让她再对他多添几分依赖,才不会那么轻易缩进洞里去。
李樯深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压下身体里的躁动。
车夫识路,顺顺当当到了岭坡村口。
再往上便是狭窄泥泞山路,车轮轧不过去了,只能步行。
李樯拿了一把伞,坚持要送胜玉到家门口去。
胜玉为难,一把伞怎么撑两个人?她拒绝,李樯就手腕一转,把伞背到身后不给她,昂着下巴睨胜玉:“那你淋雨吧。”
胜玉一噎,呐呐躬身要出车厢去,又被李樯用力一把拽住。
她再回头,见李樯墨黑眉眼正紧张地瞧着她,对上她的视线后,又生出一点忿忿恼怒。
仿佛被她欺负了。
李樯把伞拍在她手里,气得发笑:“为了不让我进你家门,你真是不计代价……”
胜玉静静看着他。
少顷,胜玉淡淡道:“一起去吧。”
李樯一顿。
胜玉抿抿唇,也不再重复,转身钻出车厢撑开伞。
身后李樯迅速地跟上来,在大雨里疾走两步,踏起地上的浅浅积水,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伞柄,描着金枝的油纸伞举得高高的,雨珠被他晃得顺着伞骨一粒粒落下来,缀成串,连成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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