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221章（第2页）

反观满朝寒门臣子，毫发未伤，还过了嘴瘾。

&ldo;你上头几个兄长平日比你勤奋了不知多少倍，今日天恩荣幸，却没轮得到他们，你心下难道该生惶恐。&rdo;

顾枫眠长叹一声，看着跪在书案前的顾豫，竟没从他面上瞧出来一丝慌张，顿然用手敲了敲桌角，恨铁不成钢道：&ldo;你就没什么话要说!&rdo;

顾豫委屈至极，还想着出声慰藉他，乐观的堪称豁达，&ldo;这横生的一口大锅，既然已经落在儿子头上，除了认命，儿子还能说什么，反倒是您，洪水猛兽还没撵上门来呢，挂着一副大难临头的神色是做什么?&rdo;

&ldo;认命?&rdo;顾枫眠心下火烧，腾地一下站了起身，指着他道：&ldo;你是给我认的命么?那是你自己的命!&rdo;

他提起这茬顾敛雅也十分恼火，原本要好好说话的兴也没了，抬起下巴便争辩道：

&ldo;我自然知晓是我自己的命，可又能如何!先前赶三月春闱，是为爹娘安心，入太学念书，也是为爹娘少增烦忧，这些我不想选的，教我多了今日这样一个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恩赐，我又找谁说理去!&rdo;

&ldo;您跟娘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想要我说什么?说怕，说我自己不行么?&rdo;

&ldo;你……&rdo;顾枫眠僵在原地半晌，浑然反驳不出他一句话来。

为人父母，不过是看他遇事的一个态度，怎么会期待他说自己不堪大用。

他垮下肩膀，方才还声势浩大的脸色瞬间转为无奈，侧过了脸去，&ldo;你起来。&rdo;

顾敛雅看着他从地上起身，冲他合手拜礼，缓缓道：&ldo;父亲从来没有教儿子缺衣少食过，所以不过问儿子想要什么，也无可厚非，儿子从未怨怪过父亲，也并没有不满，今日情急失言，还望父亲大人…见谅。&rdo;

顾枫眠现已平静下来，见他如此，莫名生了些愧疚，问道：&ldo;你想要什么?&rdo;

顾敛雅微愣。

沉吟半晌才笑了笑，回答说：&ldo;今日之前，儿子原本极想说与父亲听，如今，儿子此前想要什么，已经不重要了。&rdo;

他想要什么…

世人都知他崇慕方家二少方书迟，却不知他只是想做一回方书迟。

不为他身世显赫，天纵英才，只为他潇潇洒洒十几载少年时，是自由自在的方书迟，是不与他人攀比的方书迟，是天性使然的方书迟。

他只是方书迟。

不为家族光耀，就要端方敛雅、装模作样;不为爹娘开心，就要克己守礼、摒弃本性;不为别人眼光，就要事事争先、唯恐落后;

想看一场花，便打马过绿原，想饮一壶酒，便酣畅到天明，想吃山珍野味，便自行复踏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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