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朝欢庆,除了沈宓。
他在自己的宫中待了很久,久到他以为长靖已经忘了他的存在。
但有天日暮,长靖帝欣长身影走进他的殿中,遮天蔽日一般,挡住了外头夕阳投射的斑斓光线,问他:&ldo;你叫朕什么?&rdo;
沈宓如往常一般叫他&ldo;父皇&rdo;,却见他神色阴霾,陡然掀翻了殿中的盆景花瓶,恶狠狠说:&ldo;你叫错人了。&rdo;
沈宓吓得直掉眼泪,想要像从前一样揪着他的衣角躲进他怀里,却被他矢手推倒在地,被地上的碎瓷片划破了手掌。
他恍然间看见长靖帝眼中闪过一丝动容,扯着嗓子哭的愈发委屈,结果对方只是看着他受伤的手掌皱了皱眉,言辞冷酷至极地让他自己爬起来。
沈宓咬着牙爬了起来。
于是从这日开始,他熟悉的那个人再也没有向他伸出过宽大的手掌。
他开始不断地学些讨好人的事情,不断地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效果甚微,却乐此不疲。
这中间他跟长靖的关系缓和过一段时间,但新的线人的出现,重新让他跌入了比从前更苛刻的境地。
那线人原本只是他宫里当值的一个太监,在宫中潜藏了好几年才露出马脚,他叫沈宓小殿下。
沈宓没有信他。
本以为只要他置之不理,他们就不会再上来招惹他,但第二日,他在殿门前看见了那个太监的尸体。
是活活被吊死的,眼珠都被勒的快要掉出来,他出殿时正好撞见,却没有一个人提醒他,仿佛就是故意要他看见。
那日夜里他做了噩梦,后来的很长一阵子都不大敢再睡觉,也没人在意。
长靖帝因为此人在宫中大肆搜查审问了一番,抓出来许多身份不明的人,全都下令极刑处死,送到了沈宓殿里叫他辨认。
沈宓哭喊着去求长靖帝,却等到天黑都没有见到他的面。
听命的人后来架着他回了他自己的宫殿,还不忘翻开那些裹尸布教他一一对验。
沈宓干呕了一晚上苦水,似乎要将心肺肠子都给吐出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最后还是累的睡了过去。
那是他那段时日的第一个好觉。
之后他没有再去招长靖帝厌弃,守着这些秘密变得沉默寡言,看完了殿中大半的书籍。
不记得大概又过了多久,长靖心血来潮来殿中看他一次,正好撞见他在翻阅诗书。
便随口一问&ldo;靡不有初,鲜克有终&rdo;是什么意思。
沈宓答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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