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154章（第2页）

温珩毫无征兆地剧烈咳嗽起来，无力地弓着身，仿佛再也直不起来。

他去了京西郊外的乱葬岗。

本来不信温玦身死的事实，直到在哄臭的死人堆里，刨出来一角熟悉的破烂衣衫。

跟那日他来屋里见他时，是一模一样的那件。

他手指顿住，指尖麻的感觉归无，抬眸望去，群鸦集结，如数立在腐烂发臭的尸体之上啄食，报丧声一片。

他终于明了当日，他猜测的温玦那个决心的答案，也知道当日温玦为何没有听完他要说的话。

或许那时，他是想听完的，只是生怕自己临门一脚，也冒出回头的妄想。

这逆道而行的解法，在他的天地之间，只有温珩一个就够了。

&ldo;蠢货而已。&rdo;闻钦说。

&ldo;谁?&rdo;

&ldo;所有认为自己才是执棋者的人。&rdo;

沈宓不置可否地笑了笑，&ldo;陛下也曾认为自己是执棋的人吗?&rdo;

&ldo;当然，&rdo;闻钦嘴唇微颤，&ldo;只不过你们拿的是生杀之棋，朕拿的，只是权计之棋罢了。&rdo;

沈宓略带欣赏地看着他，挑了挑眉头，&ldo;其实陛下很聪明。&rdo;

&ldo;你是头一个会这么夸朕的。&rdo;

&ldo;陛下没被人夸过吗?&rdo;

&ldo;夸过吧，&rdo;闻钦苦笑，&ldo;但又值得谁去在意呢。&rdo;

沈宓指了指他手腕上带的镣铐，&ldo;虽然听陛下这么说，会心生恻隐，但在事情敲定之前，这镣铐我并不能替你解开。&rdo;

他倾身给案上的空杯填满了茶，又将旁边放的一碟点心，往闻钦手边推了推，搁置好一切，起座转身离去。

扶门落锁时，忽而听到里面的人出了声，&ldo;朕的人已经传信给摄政王，大抵到时候，他也会来参宴。&rdo;

&ldo;那怎么办呢，&rdo;沈宓抿了下唇，无奈地摇了摇头，&ldo;只能各凭运气了。&rdo;

他重重将锁扣下，沉甸甸的锁头撞在木质的门上发出&ldo;哐啷&rdo;一声‐‐

&ldo;你这样的人，从来都没有真心的吧。&rdo;

他声调低到了虚空里，被满殿的灰尘笼罩着碾碎，就好似无辜的叶片落进水面的声息，可沈宓还是听见了。

他听的一清二楚。

&ldo;我的真心…&rdo;他下意识低喃半句，又朝着殿外宫道望去‐‐

看见空荡荡的汉白玉壁雕和大理石板，期间无一人迈着步子从这里踩过，身后是封锁的朱红殿门，里头押着被折断羽翼的年轻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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