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室大门紧闭,门口的雪也没清扫,凌乱的脚印,救护车的车辙,似乎诉说着昨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突然,身后传来了如娜仁说话的声音。
“玲姐姐,你们来了。”
那一声玲姐姐叫的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不知道张玲有没有心虚,从表面上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她微微一笑,摸了摸如娜仁的脑袋。
旁敲侧击问了一下,如娜仁说阿古达木摔的很厉害,半边脸都蹭的没皮了,医生说大脑受到了严重的创伤,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能不能醒过来也不好说,不过医院方面会尽最大努力的。
“玲姐姐,不好意思,今天恐怕不能亲自给你们炒菜了,不过……”
如娜仁打开大门,指着厨房门继续说道:“不过,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自己动手。”
说着,她把钥匙塞到张玲的手里,吸了一下鼻子,又说道:“玲姐姐,钥匙你拿着,我回来拿点东西就走。”
从如娜仁出现,到她离开,前后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她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借钱,叔叔阿姨的叫个不停,言语之间尽是无助。
但是,如娜仁一分钱也没借到,她没哭,一双明眸如汪洋大海,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
望着那天上的太阳,如娜仁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说的是蒙古族,一个字也听不懂。
毕超说她是在祈求长生天的保佑,长生天会保佑每一个子民,灾难一定会过去的。
鼻大炮这回消停了,跟偷吃了东西的狗一样躲在后面,始终一言不发。
张玲说:“如娜仁妹妹,需要多少钱,跟姐姐说,姐姐帮你。”
“不不不,玲姐姐,我不能要你的钱。”
如娜仁走了,背影落寞而又孤寂。
当天下午,张玲去了一趟榆林市人民医院,替阿古达木补缴住院费用。
“玲姐……”
想了想,我改口说道:“路上小心。”
“你是怕我再动杀心,去医院杀人?放心吧,如果第一次他死不了,那就说明他命不该绝,我不会动手的。”
雪天路滑,天黑的时候张玲没回来,我给她打了电话,说告诉她不要着急,慢点开,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问道:“超子,电瓶充满电了吗?冬天气温低,电瓶内的化学反应就会减慢。”
“放心吧,我特意添加了硫酸,亮的很呐。”
说着,毕超打开了头灯,确实比之前亮了不少。
“干的漂亮。”
我们也没有等张玲,趁着月色的掩护再次进入了毛乌素沙漠。
这场大雪来的真是时候,施工队也停了。
茫茫天地之间,一片混沌,根本就不辨方向,毕超带领我们沿着红碱淖的河岸到达了上次的地方。
风势凛冽,黄沙变成了雪粒子,吹的人脸上生疼。
走在雪地上,“咔嚓咔嚓”的脚步声不绝于耳。
我使劲搓了搓脸,活动了一下有点发僵发硬的嘴巴说道:“就是这里了,下桶子吧。”
石静霞给大家发了手套,提醒道:“都带上,钢管太冷,手会被粘掉一层皮的。”
落水管被一根一根插了下去,紧接着洛阳铲就派上了用场。
没一会的功夫,鼻大炮使劲铲了几下说:“哥,吃上劲了,估计到夯土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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