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应芜动怒着实可怕,褚绥都招架不来。
&esp;&esp;她瘪瘪嘴,钻进他怀中,缩成一团:“徒儿不要…不要别人碰您。不要…”
&esp;&esp;“好…不要便不要。”
&esp;&esp;应芜这才舒缓深色,又委屈地揩拭着眼泪,褚绥低声道:“芜儿,届时为师肉身会化成山峦,看不出龙形了,到时候,也不必责备旁人使用。”
&esp;&esp;应芜很明显是不乐意的,她闷闷的不讲话,褚绥轻叹,“他们只是想活下去罢了。”
&esp;&esp;活下去,就非要用他的身子吗?应芜不愿。
&esp;&esp;她站起来,委屈地说:“徒儿知道了。”
&esp;&esp;应芜正伤心难过,这么一说,她又开始担忧有人要来掰他的骨头,喝他的血,她很难受,伏在他膝上哭泣,褚绥不再劝阻,又觉得她心里的观念其实一直未变,他如今还能讲话,可以劝住她,他不在了,她又该如何?
&esp;&esp;应芜哭得难受,抱着他不撒手,正垂泪依恋时,她又觉得心口闷痛,应芜抬头,天中乌云密布,应芜皱眉,和他道:“徒儿的天劫到了。”
&esp;&esp;这样说,褚绥忽然拉住她的手腕,应芜心中绵软,捧着他的脸道:“若是能回来,就信守约定,伴你身侧,如果回不来…阿芜和你同死。”
&esp;&esp;说着,便吻上他的唇,尽管他并无面貌,可她还是觉得口中湿润,好像他的回应。
&esp;&esp;应芜找了一片荒地应劫,无人为她护法,也无人知晓,直到雷劫劈下,天府宫的命仪疯狂摆动,司命大骇,想去稳住命仪,奈何此物竟自焚起来,彻底沦为灰烬了。
&esp;&esp;尊者已死,司命捧着灰烬,连忙去找苍列,命仪自焚,此乃不祥之兆,苍列皱眉,赶去寻她,却一时不知她在何处。与她传音,亦是未有回应。便迎着天雷,在其下劈时追上去,终于在一处荒山中见了她。
&esp;&esp;九道雷劫,恐怕要分几日、几月甚至几年劈完。遁入大罗,必须免去尘杂,杂念一多,雷劫便拖得越久。
&esp;&esp;应芜这人…恐怕要承一年的雷劈,道道致命。
&esp;&esp;第一道雷劫劈下,应芜便失去了意识。
&esp;&esp;她体内有褚绥的金丹,是劈不死的,但所受的痛苦要远胜于之前渡劫。
&esp;&esp;本无生念之人,被这一道雷劫劈下,顿时生气全无。
&esp;&esp;苍列等在原地,始终未见第二道雷,他忧心阿芜已死,但看她发丝微动,隐隐有些生机,便引而不发,坐在山巅上瞧着她。
&esp;&esp;应芜遁入空无,忽然见到一条线。
&esp;&esp;她只能称其为一条线。
&esp;&esp;形容起来,便是水天相接时的缝隙,中有一漆黑之物,状似圆日,应芜从未见过此物,起身查看,又觉得空间混沌,她无法接近,也无法走到它的两侧和后端,甚至觉得,她亦无两侧和后端。
&esp;&esp;她无法碰触,也无法靠近,便觉得这是考验,于是坐地打坐。
&esp;&esp;阖上双眸,眼前之景忽然轮转。
&esp;&esp;她抬头,看见了满天桂花飘散,身侧坐着褚绥,她惊讶地望着他,他亦投来惊诧的神色。
&esp;&esp;“聘庭?”
&esp;&esp;应芜不知这是谁人的名字,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褚绥一笑:“这是何意?”
&esp;&esp;应芜说:“你为何在此?”
&esp;&esp;“吾为何在此?不是你唤吾来品酒的么?”
&esp;&esp;应芜看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头顶粗壮的桂花树。
&esp;&esp;“聘庭,你病症愈深,你是否…已经忘了吾是谁?”
&esp;&esp;她想说:不,她没忘。
&esp;&esp;但再一睁眼,却看他手持龙吟,微微蹙眉,长剑穿身。
&esp;&esp;应芜吐出一口鲜血,心中恨意翻涌,她不可控地说:“不与本尊为伍…又有何人懂你…既如此,你就孤家寡人,活一辈子好了…”
&esp;&esp;应芜望着褚绥,泪眼模糊,褚绥抬剑,将她的心硬生生地剜了出来。
&esp;&esp;他说:“他年地狱再见,随你索命。”
&esp;&esp;褚绥并无情绪,却尽显悲凉。
&esp;&esp;应芜惊醒,此时第二道天雷劈下,她连忙护体,苍列看她动作,亦握紧手心,眼睁睁地看着雷劫将她劈得鲜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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