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绥给她讲了不少有关他的事,少昊、苍列、浮梦…还有其他徒儿。
应芜头一次知道,原来她还有一位师姐,名为聂如心,如今仍在,不过空有虚职,实际上并未在天宫任职,而是巡游各界,做着逍遥自在的散仙。
褚绥已经想好了,倘若这次应芜下山,她喜爱凡间风景,便将她送到徒儿如心身边,让她也自在逍遥去。
可看阿芜这模样,并不像贪恋凡尘的样子,反而有些苦闷。
不过…到底年岁还不太大,听师尊说了这么多,她也坐起来,拉着他和他说了不少凡间的见闻。
小柔姑娘、轩辕公子,还有林霜…他们吃喝玩闹,饮酒吹曲,降妖除魔,应芜露出怀念的神色,褚绥笑笑,知道她心结已开,便道:“就爱那些俗物,有带回来吗?”
其实是有的,但林霜死了,她心里难过,并不想再摆弄那些玩意,听师尊提起,她只好拿出锦袋,从里面取出一些她稀罕的物件。
“有一把萧…轩辕公子给的金疙瘩,还有…”应芜说,“经常跟小柔姑娘她们玩,小柔给了徒儿一副首饰。”
她有些羞怯,将那首饰盒放在桌子上,又摆出一些胭脂水粉,还有一盒眉黛石。
应芜只在小柔摆弄她的时候化过妆,其余时间并未碰过,她又掏了掏,和褚绥说:“同行时,有一位仙友天生心疾,徒儿便将那护心的法宝转赠于她了…就…没带回来。”
“无妨,你救人一命,人命自然比法宝要贵重。”
“您有所不知…”应芜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轻叹道,“原来……并不是所有宗门的长老和师尊,都对徒弟那么好的,有些宗门弟子成百,那些资质弱的要受人欺负,也没有师尊、兄姊爱护,方才我说的那个小友便是被仙门抛下的,她自己找了路子在…她说那叫修野仙。她无父无母,孤苦伶仃的,但乐善好施,她说在一处远村,还有供奉她的木相呢。”
“此子纯善,可结交。”
“唉…徒儿愚笨,总爱在人前说师尊如何疼爱徒儿,竟不知伤了她,还是林霜提醒…”
“你们二人闹了别扭?”
“也不是…有时她说起徒儿和师尊,有点…酸溜溜的,林霜说她是羡慕了,才听起来有些火药味。”应芜低着脑袋说,“那之后阿芜就不怎么说师尊如何对阿芜好了。”
“你总是和为师相伴,也没有别的话头,如果不知说什么,就乖乖听着,听听人家的趣事。”
“嗯…”应芜握着他的手说,“林霜还告诉我,她师尊会让徒儿去雪里冻着,轩辕也说,因为他不会御剑,他师尊,也是他爹爹,一脚把他踢下悬崖,他快摔死的时候才学会了御剑,否则就死了!唉…他们师尊对徒儿真凶啊,您就没有,阿芜总是觉得您对阿芜太好了…都有些纵容。”
“他们如何教导徒儿,与为师何干?”褚绥说道,“为师与他们不同,推崇爱的教育。”
“奥奥…那他们挨打挨骂,还能长这么大,也没有变坏…”
“许是他们修为不佳,也无天赋,脾气秉性也不好,需要鞭策吧。”
“奥奥…但师尊与会,碰到他们的师尊,可别当着人家的面那么说呀。”
褚绥自然不会当着他们面说,听徒儿劝他,不禁好奇她的想法,便道:“哦?为何?”
“林霜说,这样叫不会说话…别人会生气。”
褚绥一笑:“为师是武将,不会说话,岂不正常?”
“奥奥…也是,反正他们师尊也打不过您。”应芜把褚绥的傲气和偏心眼都内化于心了,“您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褚绥笑着抚摸她的脑袋,又去摸她那梳妆匣,应芜还在掏,掏出一条鲛纱罗裙,华美异常,领口刺绣繁复,熠熠生光,纱纹仿若鱼鳞,虽是玄色的,但又稍稍泛着紫,美得妖媚。
“这条裙子,是小柔姑娘送的。她说定的时候,老板忘了量她…咳咳…领口太紧了,她没穿过,就改了改,送给了阿芜。”
褚绥托腮道:“穿来看看。”
应芜脸红,问他:“师尊想看么?”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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