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且告诉你,我即使在饭菜放了巴豆,那剂量也不会杀人!这点你自可去与药房查我当日购买的剂量,再去我家翻翻剩下多少。
何况,你且去看看张平床前的便盆,他的呕吐物可有血迹,可有腹内出血的症状?你再去问问,张平死前可有窒息喘不过气的症状?
若都没有,那便不是因为巴豆腹内肠胃出血而死,更不会是因为对巴豆过敏反应而死!
你且看看,你如何把这桩人命案子栽在我头上!”
王永春捏紧着拳头,紧紧地盯着李衍,仿佛下一秒就要挥拳过来,李衍和他对峙着,虽然后背毛毛的,但也硬着脖子没有后退一步。
“不错,永春这次你确实是误会这位公子了,”杜大夫叹了口气。
“张平上两个月去林中,被一只九节狼给咬了,之前还找我抓药外敷,但是后来病亡估计是邪气入身,突然发作之故。《肘后备急方》中记载说:凡疯犬咬人,七日一发,三七日不发则拖延,要过百日而为大免尔。我想九节狼的咬伤估计也有此害处。”
“你现在在这吵吵闹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这张平天大的仇,非要在他灵前扰个天翻地覆呢。”李衍似笑非笑。
王永春听着屋中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哭声,看着眼前凛然的李衍,眼前又浮起平哥那张灰中泛着死气的脸,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叫他春子了,再也不会有人再用比他还瘦弱的手臂持着路边捡的枯枝,哆哆嗦嗦地挡在他和恶狗面前了。
他的平哥,也不过才十**岁啊。王永春蹲下身去,抱着头大声地哭了出来。
李衍看着这他这肌肉隆起的大汉像个小孩一样嚎嚎大哭的样子有点想笑,但是想想之前活奔乱跳的张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又觉得有些恍惚,默默地走到墙边站着去了。
太阳渐渐隐入云中,中午的气候却有些湿冷,长风四起,要下雨了。
张显走过来“看不出你还挺能言善辩的。”李衍想起他昨天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张叔你要再晚来点,我都要被王永春撕成肉丝给张平上贡了。”
张显看他一眼神情有些奇怪,“我自是在此处看着的,怎会让你有事?你既和张平之死无关,那其他的事情你也不用掺和了,且回去收拾收拾,下午与我找里正报到去。”
李衍心情一下又好转了,“那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你等等我。”
张显挥挥手让他自去。静静的站在树荫之下看着那边混乱的人世间,神情有些默然。
生老病死人皆有,自他娘亲走后,他在这世间茕茕独行已十余载,如果他死后,会有谁为他大哭一场?
他甩甩头想把这些胡思乱想甩出脑袋,这不是他这种人应该操心的事情。
李衍也很快就回来了。他们一起往门边去,这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公子走出门外想了一下,又转过头拿了些银子去找张平的父亲。
老头正要把张平的药渣、便盆往茅房倒去。
张显看着李衍把银子递给了老头,又说了些什么。他大步走回来,神情莫测的说了一句“你们这还真是藏龙卧虎。”
张显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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