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一会儿弄完就走。”沈愿宁笑起来。
“你为什么要跟我逞强?!”安子言的手在腿上紧握着,“……一点儿防备心都没有……!”
“我只是……”沈愿宁想辩解,但答应搬手推车的时候她确实没有多想。
“你懂不懂怎么保护自己?!穿着裙子和高跟鞋就别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安子言别过脸去,“一群地痞流氓不欺负你欺负谁?!”
“安子言你说的是人话吗?!你以为我愿意碰见那帮臭流氓啊?!”沈愿宁听完炸毛了,这一次她再也忍不住了,在医务室里大哭起来,“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吗?你知道我都要绝望了吗?!”
这些感受,安子言都能体会。
“何况要不是因为……!”沈愿宁欲言又止,她不敢说出后面的话,即使此刻她想为自己辩解。
“因为什么……你说啊!”安子言不想让沈愿宁把话憋在心里,她不说,反而让安子言更自责,“想说就别憋着!你不就是想说,要不是因为我是残废只能在旁边干看着,他们也不敢这样吗?!”
“安子言,少说两句!”校医劝道。
沈愿宁刚止住的眼泪又爆发了,刚刚跟安子言争辩的时候她确实这样想过,可没想到安子言会亲口这么说,沈愿宁还是崩溃了,“对啊,我需要你的时候你都不在!我需要你安慰的时候你除了在旁边数落我还干什么了?!”
“你也少说两句!”校医不光要忙着包扎,还得忙着劝架。
“……继续说。”安子言希望沈愿宁能说出心里话,但话真的从沈愿宁嘴里说出来,原来对他来说痛苦程度也是一样的。
“没……没有了,我走了。”沈愿宁直接从医务室的床上起来,她没想到安子言没再跟自己争下去。
校医惊呼:“还没弄完呐!”
“你坐着!”安子言拉住沈愿宁让她坐回床上,“我走,我去上课了。”
安子言出了门,校医继续给沈愿宁缠绷带,“他是在担心你啊。”
“他哪儿是担心我……”沈愿宁擦了擦眼泪,“他在生我的气呢……为什么他就不想想,我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儿……”
“你小时候因没因为调皮受伤被家长批评过?”校医抬眼看了看沈愿宁,“那不还是因为心疼你怕你再受伤?”
沈愿宁这次又快被校医弄哭了,“其实我只想让他安慰两句就行……”
“你们啊,就是一个赛一个爱逞强。”校医叹了口气,“这安子言更是,在食堂被人给烫伤了,当着人非说没事儿。大冬天让人浇一身凉水忍了一下午,上我这儿要感冒药来了,发着烧还要上课,闹得最后发展成肺炎休学了。”
沈愿宁呆呆地听着,或许自己在这一点上,跟安子言确实很像。“这些都没听他说过……”
“好了,包好了,注意伤口别碰水。”校医把工具收到盘子里,“安子言也挺不容易的,你就当让让他吧。”
“……谢谢医生。”
沈愿宁一瘸一拐地走出医务室,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样跟安子言相处。明明是不让他担心才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可自己真的不再逞强,依然会伤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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