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来怕被人拍到传绯闻。齐楚跟他开了个玩笑。
呵呵。沈崎很给面子地笑了两声,领齐楚往里走。
进了屋,他脱掉军大衣,里头穿着毛衣运动裤,倒看着正常多了。屋里很乱,大大小小的木盒摆了一地,齐楚目不斜视,跟他走到客厅在沙发坐下。
沈崎去厨房烧水沏茶,忙了一会儿,托着一只茶盘回来了。
小齐哥,又来卖东西?沈崎倒了两杯茶,把其中一杯推到齐楚面前。
不卖。我来买东西。齐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沈崎的茶很香,送人。他又加上一句。
哦?听他要买东西,沈崎来了兴味,送女人吧?他坏笑了一声,老女人还是小女人?
齐楚楞了一下。对于钟秦的年龄,他一直没什么概念。他甚至很少想到她是钟珊的母亲,在他的印象里,她似乎只是钟秦这个人而已。
年纪不算小,齐楚一手支着下巴,但也不算大。他想起上次在松间院,钟秦全身上下都很素净,只在颈上戴了一颗珍珠。
有珍珠吗?珍珠的首饰,他想了想,胸针最好。
珍珠胸针沈崎晃着茶杯,大脑快速运转着,他对过手的每件东西都有记忆。
还真有一件!他一拍大腿,你等等。
齐楚在客厅坐着,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沈崎回来时手里捧着一个白底珐琅彩的小钿盒,递到齐楚手里。
孤品,1910年法国的东西,现在这种工艺可难找了。
齐楚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但他打开盒盖时的确被里面的东西惊艳了一下。
这是一枚兔儿望月的胸针,长不过五厘米,但细节处却极精致。兔子的头尾四肢用碎钻密密拼嵌而成,在手间一动便光华流转,身子上则镶了一颗椭圆形的巴洛克珍珠,这只小兔子团着身体仰头向上看着胸针另一侧的月亮,这一边工很费,那一边却极简单,只用爪托镶了一颗指甲盖大小浑圆的白珍珠。
他想起两次见到钟秦,不是在喂猫就是在看松鼠,她应该很喜欢这些小动物吧。
这颗是古法切割的红宝石,看这切面,这火彩。沈崎指了指兔子的眼睛。
过去没有电动切磨机,那时候的工匠都是用钻石碎屑打磨红宝石的。
这种东西当时都是贵族家里流传的,光这兔子身上的钻石就用了将近八克拉。
齐楚轻笑一声,1910年的法国贵族也知道玉兔?他对珠宝了解不深,但这几年见得多了,自然也就慢慢有了眼光。
那颗大珍珠的珠光几可照人,还有嵌珠的手法,这东西根本就是现代的。但这也没什么不好,他本来也不想把别人戴过的东西送给钟秦。
他把盖子合上,递还给沈崎,皱着眉头说道:我不想要vintage,有没有新东西?
沈崎还在一旁滔滔不绝讲着镶钻手法,闻言被呛了一下,这这个,1910年,也不是很旧它保存的好啊!你看珍珠的光泽跟新的一样
齐楚也不答话,只是笑着看他。
多少钱?他终于开口。
沈崎松了口气,心想以前竟然小瞧了这个俊俏哥儿。
他伸出三根手指。
这人虽然惯是满嘴胡诌,但做生意还算公道,不然也不会在几个圈子里都立住了口碑。齐楚拿出手机付了钱,把那只小盒子塞进了上衣里面的口袋。
那件东西怎么样了?他临走时问沈崎。
放心,已经放到拍卖行了,下月五号开拍,价格不会低于那个数。说起齐楚托他的正事,沈崎倒是很严肃。
那就拜托沈老板了。
齐楚跟他道别,沈崎把他送到门外。
他站在上个世纪的老巷子里,身后是破败的砖墙屋瓦,如同丑陋的贝壳里捧出一颗宝珠。沈崎想到方才他看胸针时难得缱绻的神色,心中忽然一动。
等等。他忽然叫住齐楚,然后扭头进了院子。
沈崎很快就出来了,手里拿着几枝半开的梅花。
买一送一,拿回去插瓶很香的。
多谢。齐楚笑着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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