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真的知道吗。
她脸上平静的神情,他倒是终于看清楚,她想到的是他在犹豫怎么处决她。
他紧了紧拳心,我舍你一次,不会有第二次。
这话令迦南意外了。
但很快。
迦南也不觉得意外了,那看来是我还有用。
觉得可笑,自嘲道:真想不到,一个瞎子还能有用。
迦南。宁崆透着愠怒,他不喜听她这样说自己。
迦南偏向他:不是吗?
你知道吗,直到今天我才真正看清楚这个世界的模样,就是一片永无止境的漆黑。
宁崆迈出一步,手欲伸出。
听她说着,他心皱得厉害。
好一会儿。
明日手术。他哑声艰辛地说出这几个字,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灌满了紧张,如果她拒绝,他绑也会绑她上手术台。这双眼睛,他赔给她。哪怕怎样她都会怪他。
迦南凄凉地扯唇,哦,原来如此。手术前禁食物。无动于衷地从他的方向扭过头。
她知道,她没有拒绝的余地。
没有眼睛的她就是一个废物。
既然不杀她,宁崆又怎么会容许自己身边养着一个废物。
她没得选。
若真有的选,她心里也很清楚,不会选死那条路。
她吐出苍白的一个好字。
宁崆松下一口气,如果他能够看到自己,那他一定会看到此刻他眼中甚至超出了紧张,闪过片刻的释怀。
再开口的嗓音也变得柔和了些,你先休息。
他知道她能察觉他在,也不喜欢他在,便转身往外走,临至房门前。
床那边传来迦南淡然无色的话音,习惯了。
刚才他问,恨他吗。
比起无所谓更有过之。
她习惯了他的算计,他的利益至上和无所不用的运筹帷幄。
*
进手术时前,宁崆一直都陪在迦南身旁,寸步不离。其实这些天的照料,也都是宁崆在亲力亲为。
迦南换眼角膜,他比其他人都紧张。
他搂着她的肩带路,步子缓慢的走在白色走廊里,一个僵硬机械,一个无微不至。
送她到门口,护士从宁崆手里接过她的手臂,牵她往里,她头也没回。面前是谁都无所谓。
宁崆叫了她一声,顿了两秒,开口:我说过,你在我身边会一直安全。无论发生什么。
后半句是他旧日没说,今日迟来的。
迦南听到了,但这不重要。径直往里走。
麻醉剂夺取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她的眼前浮出邬慈的脸,漫不经心中带着点似痞似顽的笑。
邬慈。
可是我们活着凭什么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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