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君好歹守护了此地数百年,无功也有劳,两相抵扣,罪不至于打回原形吧?你还本君一半的修为,如何?
明若像看傻子似得望向他:守护此地?等会到了白水村,你可千万别当着村民的面说这话。
你这话是何意?黑蛇蠕动起脖子,信子也吐得急了,似是不满于她话中的调侃,本君同他们定下契约,说好守护此地,他们便供奉雌兽于我,即使他们从未兑现过,本君也仍大度的在此守护了数百年,难道他们还敢对本君有所不满?
供奉雌兽?明若停下步子,两道好看的柳眉拧在一处,瞧着他,似乎在分辨这话的真假。
如果白水村的先祖真跟他定下了这样的契约,那不是跟平城县的赵老头没什么两样了吗?回想起狐狸拽住她时的坚持,还有那周家少年郎站在白雾前的温婉笑容,她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发堵,但又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
等太阳爬出山脊,眼前的白雾已经变得稀薄起来,和煦的风像一双大手,拨开了笼罩在白水村外数百年的浓雾。
等依稀能瞧见村庄外的老槐树,明若便收起了琉璃珠,那东西发着青光的样子着实奇怪,还是不要被外人瞧见为好。
嗷嗷嗷!
还没等她踏出白雾,一团窝在粗壮树根上的白影就飞也似的朝她奔了过来,明若被撞了一个踉跄,稳住身形去看,才发现是朝岁。
他那白绒绒的毛上染着晨间的露水,一团团黏连着,还夹杂着些许枯叶草根,显得格外可怜。
你在这儿等了一夜?
明若蹲下来,替他理起毛发,狐狸本还怨愤的嚎叫霎时间软了下来,变成一阵含糊的低鸣,那脑袋还时不时装作无意的往明若的手心里蹭。
除了本君,你竟还同这低贱的狐妖有苟且?
突然从她腰间冒出的声音,令狐狸瞬间警觉起来,他伏低身子冲着那刚探出半个脑袋来的黑蛇呲牙,滚在喉头的呜鸣声越发高亢。
说谁低贱呢?你这条丑陋的蛇!
胆敢辱骂本君,你这低贱的狐妖,莫不是嫌命长了?
黑蛇也来了脾气,支棱起脑袋,张开嘴,将赤红的毒牙漏出来,一副随时就要给狐狸来上一口的架势。
眼看俩妖越骂越凶,甚至都已经做出了要攻击对方的姿势。
够了,明若一手掐住黑蛇的七寸,一脚压住想窜起来的狐狸,你们俩好歹也算是同类,一见面就掐架,是怎么回事?
被塞进布袋子里的黑蛇不满的冷哼一声:谁和他是同类,本君可是蛟龙。
嗷嗷嗷!我跟这恶心的蛇可不是同类,狐狸也立刻反驳。
明若轻啧了一声,视线在狐狸和装蛇的布袋之间徘徊了两轮,最终落在了狐狸的身上。硬要选的话,她觉得狐狸更重要,毕竟她还欠着人家的修为嘛。
你大度些,别和他一般见识,她俯身拍了拍狐狸的脑袋,我只是有事要用到他,不会带着他很久的。
狐狸撇了撇嘴,似还在生气,但终归是不再吵了。
明若赞许的冲他点了点头,迈步刚准备往村里去,腰间的布袋子便又作动起来,听见没有,她需要的是本君。
狐狸翻了个白眼,起初还不打算同他计较,但听见黑蛇笑着数落他是个废物,半点都帮不上明若时,他终是忍无可忍了。
嗷嗷嗷!你才是废物!千年修为,结果一晚上就被抓了。
那只是本君不愿同一只雌兽计较罢了,况且,昨夜本君可是给她留下了终身难忘的印象。
狐狸一时哽住,之后便嚎的更为激烈。
嗷嗷嗷!你骗鬼呢?我又不是没经历过,而且你说谁是雌兽?小丫头,你就由得他这么说你?你倒是打他呀!
一脸无奈的明若,径直往前走着,她心里有种预感,往后的日子恐怕要比之前更烦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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