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文上将对诺维尔而言,既是长官又是抚养者,他的命令就是铁律,诺维尔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尝试过违抗他的命令。
楚辞道:“听我的,好吗?”
雄虫温和的嗓音透过通讯器传来,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混合着发动机提到极速时螺旋臂巨大的轰鸣。
明明是那么嘈杂的声音,却让诺维尔想起这些天的每一个清晨,他做好早饭,将切好的小番茄放进纯白的骨瓷餐盘,把饭食放到雄虫的座位,然后雄虫从台阶上绕下来,顶着一头乱发,睡眼朦胧地说“诺维尔,早上好。”时的声音。
在军部狭窄逼仄的洗手间中,在刑官虎视眈眈,艾尔文的期限即将逼近的时候,诺维尔的背抵住冰凉的大理石洗手台,却感觉和在家里一样安全。
像每天早晨,雄虫歪着头和他说早安时一样安全。
他用力地点头:“好的。”
楚辞不放心这只傻虫子,他嘱咐:“千万别开门,我已经到军部门口了,你们的守卫给我指了路,我看见你在的那栋楼了,水泥灰,砂岩外饰面的那个,对不对?”
他絮絮叨叨地交代着行程,诺维尔偶尔附和:“嗯”“是这里”“好的”,仿佛他们不是在坚硬冷酷的军部,而是窝在家中苹果绿色的懒虫沙发上闲聊。
诺维尔想起那个由雄虫挑选的沙发,不自觉地露出一丝柔软的情绪。
一分钟倒计时结束,诺维尔的光脑叮了一声,艾尔文的消息弹出来:“十分钟到了,你在哪里?”
楚辞问:“什么声音?”
诺维尔道:“是艾尔文上将,他让我出去。”
楚辞道:“不要理他。”
对已婚雌虫而言,只要不涉及帝国军事安全方面的问题,雄主的命令就是最高等级,上将又如何?
诺维尔:“……嗯。”
走廊中传来了靴子触地的声音。
刑官掐着十分钟的倒计时,走到了洗手间的门前,他屈起手指叩门,突起的指节敲出沉闷的音节,他的语音低沉严肃:“诺维尔少将,我想我们应该继续了。”
诺维尔不说话。
钥匙被取下了,门也被反锁了,军部所有的门都是碳素铝合金制作的,坚硬无比,刑官一时没办法破门而入。
他再次敲门,声音响而急促,如同处刑时的鼓点,敲的人心脏发麻。
刑官在门外低声威胁:“少将,您已经是极不配合调查了,您应该不希望我在您的雄主面前再参上一本,细细述说你有多么的不乖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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