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组员愤慨庄言的武断,不肯甘休地推开显微镜站起来,气势汹汹问:“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也许不用一年,只需要一个月,我们就能找到根治级菌的特效抗生素!”
“你们看了宋宪的验尸报告,宋宪的死因很清楚:红细胞大量裂解,简称溶血。”庄言回头盯着那个组员,眼神如刀:“所以这是一种杀人菌株。但是你却强调它只是级菌而已,不愿意承认它是溶血菌,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你没办法解释它的溶血机制,不是吗?遇到无法解释的真理,你就选择曲解真理。你和麦哲伦之前那些声称‘地球是张棋盘’的凡夫俗子有什么区别?!”
被专家组气得够呛的化验员团队听见这掷地有声的质疑,个个当场爽翻,有种心有灵犀的认同感。
“这是事实,你不能因此就……”对方不肯服输。
庄言粗鲁地打断他:“你没有把这种菌株当成敌人。所以我对你不报期望。我不会为你的无用功多浪费一秒钟,于是实行B计划,准备疏散。”
“在专家组给出决定性意见以前,疏散不合适吧?”对方的语气弱了下去。
“听着,你们这些没有感染的人,永远没办法体会到被感染者的感受的。对你们来说,这只是一次指手画脚;但是对她们来讲,疏散命令就是起死回生。而且国安局已经派遣第四纵队接管了地面疏散隔离工作,证明国家最终决定拯救我们的官兵,而不是放任牺牲。所以请配合工作。”庄言时间有限,他开始咄咄逼人。
“组长……”那个人开始向专家组长求援。
“请弄清楚,这不是学术交流,而是行政决定。内务部和国安局已经给了你们机会。溶血菌株属于未知生化武器范畴,你们失败可以理解,拒绝承认失败才令人不齿。”庄言步步紧追。
专家组长双手撑着桌子,低头沉默半晌,终于吱声时。却在低沉地反问:“那么请问阁下,您遣返专家组,等于放弃了研解药的希望。那么您究竟有什么样的雷霆手段,能够胜过科学的力量。让您能够自负地坚信,您能拯救危在旦夕的栖凤基地高层人员的宝贵生命?”
宋丹的心绷紧了。她和专家组长打过交道,知道这个人不仅强势理智,而且心高气傲,仿佛在一个房间里。只有他才能有支配权。这是性格决定的,宋丹就受了好几次闷气,她知道庄言碰钉子是必然的。
扪心自问,宋丹努力配合专家组工作至今,心力交瘁却全无进展,她已经对研解药基本绝望,做好等死的心理准备了。按照宋丹的判断,如果允许她与魏东娴促膝长谈一次,也许她也会劝说魏东娴做出与庄言类似的决定: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停止无用功。马上开始做第二手准备。就算写遗书都比抱着“这种菌株基本上无害就算研制不出解药后果也不会太严重吧”这种想法来麻痹大脑要强。
既然庄言在推行正确的决定,她就应该腆着脸去帮他才对。
宋丹在门外用力呼吸了好几次,才斟酌着措辞转进门来,刚好看见庄言拿食指叩着桌子,毫不客气地解释:“你想知道我有什么雷霆手段能胜过科学的力量?对不起,你权限太低,无可奉告。”
专家组长没料到连他都有一天要面对权限狗的叫嚣,一时答不上话来,踉跄退了一步,怔怔看着庄言。
庄言喧嚣尘上。简直要上房揭瓦:“你是专家就能代表科学了?别人跟你意见相左,就是起了对科学的挑战?谁给专家垄断科学的权力?你下次说话的时候,留神听听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你对‘不同意见’缺乏最基本的包容和尊重。”
气焰嚣张地说完。庄言扭头下令:“收拾东西!两小时后国安局第一纵队宪兵会到场护送,抓紧时间。”他简单粗暴地说完,扭身离开。
宋丹听得入神,没提防他风风火火地走出来。庄言出门一转,又瞧见她站在门后,条件反射地绕开她走过去。像漂移得用力过猛的汽车,险些左脚踩右脚翻在地上,一声不吱地踉跄稳住,匆匆走远了。
宋丹还低头躲他的眼睛,没过一秒,身边刮走了一阵风,再抬头时,庄言人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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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璇在办公室里等待的时候,想起了庄言和她拌嘴的样子,恨不得能够时光倒流,把生活定格在那些吵吵嚷嚷的时候。所以庄言推门走进来时,她油然升起一股留恋不舍的怒火,将巨大的拖箱弃在办公桌前,气冲冲走出去,低着头和庄言擦肩而过,赌气不肯看他一眼。
庄言猛的拽住她,肖璇纤柔的身子立马轻飘飘地跌回来,她奋力挣开他的铁钳,站住用力说:“我给你做的防护服放在那个箱子里了!你还要怎样?”
“你怎么了?生什么气。”庄言皱眉问。
“呵,你都不管我了,你还在乎我生气吗?别告诉我你心疼。”肖璇气急败坏地把乱撩到耳后,用力甩开他的胳膊。她本来只想实事求是地说,结果变成了气势汹汹的嚷:“你叫我来做合伙人,我来了。你叫我保护维内托,我都做了。我以为我每件事都做到最好,就能和你搭档一辈子——可是你呢?你你忙着舍身取义,根本没考虑我多么在乎你!”
肖璇凶巴巴地流着泪,气势汹汹道:“你就是一只撒手就没的哈士奇,你跑远的时候根本没考虑过,你消失之后会有人想你!好啊,你爱党爱国,忠义两全,我服气啦。但是我告诉你,我也可以不在乎!你崇高到不近人情,你伟大得毫无人性,像你这样说消失就消失的男人,死干净才对了!我才不在乎!”
肖璇泪水涟涟地喊完,泄得精疲力尽,却丝毫没有舒坦起来,心头留恋他,却鞭策自己拿出戒毒的决心,扭头就要走。
庄言紧紧拽住她细腻的手腕:“撒完泼就走,好不负责任。”
“你好意思说不负责任?”肖璇挣不脱,扭头瞪他。
“我怎么不在乎你了?”庄言哄她。
肖璇奋力抬手,指着他鼻子问:“你去挑战囚徒,自寻死路,到底是几个意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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