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霜院里,秋姨娘和白姨娘以及几位小姐都在厅上,一字儿排开,跟比赛似的,都伸长脖子往里看——凤若桐是唯一的例外,因为她很清楚,老夫人是个什么状况。
不大会儿,凤元良沉着脸出来,扫一眼众人,“都散了吧。”
秋姨娘等人心一沉:莫非老夫人不行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凤若桐,意即她若不问一声,他们都不也多嘴。
凤若桐一脸“关切”,上前问道,“父亲,祖母怎么样了,要不要请别的大夫来看看?”
凤元良脸色缓下来,叹了口气,“母亲的情况不太好,需要静养。”
众人面面相觑,暗道还是凤若桐有面子,一问之下,老爷就说了,换做旁人,问也白问。
“真如丁香所说吗?”凤若桐再问,想像着老夫人现在的样子。
凤元良眉头紧拧,点了点头。方才他已看过了,母亲确实不会动,也不会说话,虽然睁着眼睛,但空洞无神,连眼珠都不太会动一样,如果不仔细看,她那样就像是“死不瞑目”。
果然如此。凤若桐暗暗冷笑,还得劝慰父亲,“父亲别太担心,人各有命,祖母年纪也大了,总不免有些个闪失,父亲是咱凤府的天,可一定要坚强些。”
凤元良终于笑了笑,“你这丫头,嘴巴就是甜。放心吧,我没事,你们也都回去吧,记住,不该说的话别说,听到没有?”
“是,老爷。”
众人陆续出门,凤若雨迟疑地道,“父亲,我娘她——”
“关着,”凤元良忽地沉下脸,“她出来也是胡说八道,在里面清醒清醒再说。”
“可是娘并没有疯啊,”凤若雨急了,“父亲,我娘她是好好的,不信你去看看,她还说大姐——”
“凤若雨,你也跟你娘一样疯了是不是!”凤元良怒道,“你是不是也想说若桐是杀人凶手,啊?”
“我——”
“父亲息怒,”凤若桐乖巧地道,“苏玉梅是三妹的娘亲,三妹心疼着急也是正常的,父亲只要明白我就好了,别迁怒于三妹。”
凤若雨气鼓了腮,想说“不用你装好人”,当着父亲的面又不敢,只好强自忍下。
凤元良哼了一声,“若非如此,若雨也不能让苏玉梅教成这样!若雨,回你房间去,不准偷偷去见苏玉梅,听到没有?”
凤若雨愤怒而又委屈,娘亲被锁在柴房受苦,她能不担心吗?要知道她可是万事都听娘亲的安排,现在娘亲不在身边,她可怎么办!
本来还想指着祖母救娘亲呢,可现在祖母成了这样,她是彻底没了指望了。
“还不回房?”凤元良眼睛一瞪,表情很吓人。
凤若雨不也多言,瞪了凤若桐一眼,这才赌气离去。
凤若桐也不以为意,要害她的是苏玉梅姐弟和老夫人,三妹最多就是抢她东西,骂她几句,羞辱她为乐,并没有想要她的性命,所以只要三妹不再继续惹她,她是不会让三妹付出生命代价的。
老夫人一倒下,凤府上下全都清楚,院儿里的事无可争议的是薛氏说了算,而凤若桐做为嫡女,上面没了老夫人之压,更是凤府权威性的存在,她的话有时候甚至比薛氏所说还要管用,众人对她能不奉若神明吗?
对这一切,凤若桐安之若泰,也知道二妹是不可能甘心就此输给她的,最好看的戏,还在后头呢。
接下来几天,老夫人一直半死不活,苏玉梅被关在柴房出不来,余人都不敢跟凤若桐做对,凤府上下难得地度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随后迎了年三十这一天。
凤若桐的新衣薛氏早就让人给她做好了,是一套水红色烟笼梅花百褶裙,非常喜庆。海棠喜滋滋地将衣服拿出来,用毛掸子收拾了一遍又一遍,直至纤尘不染,就等着小姐穿上,在人前惊艳一番了。
“府里可忙着呢吗?”凤若桐并不在意这些,一手托腮,懒懒地问道。
“都忙着呢,夫人让小姐多歇会儿,晚上还要守岁,怕小姐身子撑不住。”
凤若桐淡然一笑,母亲也太宠着自己了,不过守岁而已,有什么撑不住的,想当初自己吃不饱,穿不暖,哪一个除夕之夜不是坐在床上,抱着膝盖,瞪着眼睛到天明,不也活过来了。
门一响,一名十七、八岁,相貌清秀、眼神冷峻的女子走了进来,对凤若桐的态度却很恭敬,“主子,信阳公主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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