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一愣,吓得丢下了怀中的小奶狗,焦急地要去扶林芳宜,“阿姐,阿姐你怎么了!”
她身上受了伤,而且还是不轻的伤。
苏云看着她,唤来厅里的一个侍婢道:“快去把林娘子扶起来罢。”
然而,不待那侍婢把林芳宜扶起来,林芳宜便自己挣扎着爬了起来,嗓音虽然沙哑,却透着一丝惯常的清冷,“不用了。”
她却也不是要站起来,而是就势跪在了地上,缓缓地趴伏了下去,给苏云行了个大礼。
苏云一愣,便见她直起腰后,嘴角紧抿,眼中透出一丝暗红,“我是来给夫人赔礼道歉的,因为我一时糊涂,差点……害了夫人的性命!”
苏云几乎是立刻便想到了那天朝她射来的两支利剑,顿时眼神微沉,“那天射箭的人,是你?”
林芳宜却是摇了摇头,狠狠地咬了咬牙,把涌上心头的那股强烈感情强行逼退,才再次开口,只是嗓音更为沙哑了一些,“射箭的人虽不是我,却是我没有行好监管的职责。”
她说着,终是忍不住微微哽咽,“是我糊涂了,夫人说得没错,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不甘心放手罢了!”
她以为自己足够洒脱,但在再见到面前那女子时,她才发现她只是连自己都骗了。
什么洒脱,什么放手,不过是在自知无望之下编出来骗自己的借口罢了!
在发生了那件事后,在自己被关在了暗无天日的牢房中,以为自己随时要没命时,再强烈的感情,都被心中的后怕和悔恨无情地冲刷而去,只剩下满满的对自己的嘲讽和寡淡的无味。
难怪师父常说,一个人若过于执着,便是连佛祖都要厌弃的。
苏云眼眸微闪,心情顿时很是复杂,“射箭的人,是秋瑾!”
她就知道,以秋瑾的状态,迟早要惹事!
林芳宜终于无法忍受,一双眼中浮起了泪光。
那天他们逃离衡州后,看管他们的人便撤了,在重获自由那瞬间,秋瑾突然一脸癫狂地站了起来跑了出去。
她愣在了当场,却不是没有想到的,秋瑾是去找郑云歌了。
估计只是找她骂上几句吧。
便是不止是骂,又如何?反正郑云歌,早跑远了吧。
她心里这样想,一点也不想去追秋瑾。
那时候的她,心里的嫉妒仿佛地狱来的恶鬼,一点一点地侵蚀了她的理智,她竟然暗暗地渴望,秋瑾能给郑云歌一点什么教训才好!
如此小人的、上不得台面的想法,一点也不像她,她心里虽厌恶这样的自己,心里却又阴暗地这样期盼着。
直到,她发现秋瑾离开的时间太长了,才猛然察觉到了不对劲,想站起来出去找她的时候,那天那个来找过郑云歌的北越男人,突然出现在了她面前,脸上的笑容没有一丝温度,看着她缓缓道:“你便是她的同伙吧?可惜可惜,抓不到主犯,抓个同伙回去,至少能少受一会儿主子的冷脸罢?”
后半句话,他近乎喃喃自语。
她一脸愕然地看着他,来不及反应,便被他打晕带走了。
再醒来时,她已是在北越的军营里。
林芳宜再次咬了咬牙,看向苏云,眼中泪光轻闪,“夫人,虽然秋瑾姐犯下的过错不容饶恕,但我有个不情之请,请让我见秋瑾姐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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