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朔接过去,“thankyou”
小哥一甩头,看向他的身后,“哈喽!”
二十分钟后,江朔抱着一堆东西走出商店,整个人心如止水。
这里的人,都太他妈奇怪了。
不过就是个亚洲人,又不是四个眼睛两个鼻子,至于一个个都盯着他看个不停吗?
找了块平地,他坐下开始穿鞋。
江朔出生在几年都下不了一场毛毛细雪的申城,从小到大见过最大的冰块就在他家冰箱的冷冻层,旱冰小时候倒是玩过,但和这两块长长的板子放在一起,看着就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
租来这鞋又重又厚,江朔琢磨了快有半个小时才勉强穿好,累得摊在雪地上叹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擦完才想起自己化了妆,反手一摸,没摸到什么,于是放下心,继续研究怎么把这鞋安上滑雪板。
最后是旁边一对小情侣看不下去,走过来耐心教了他一遍。
穿好滑雪板,江朔抬起头开心地和他们道谢,那女生盯着他的脸,竖起大拇指,眼神无比真挚,“youarebeautiful!”
她男友在旁边握拳,“beyourself!”
江朔简直热泪盈眶,心想不愧是自己花了一个小时画出来的妆。
被夸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他抬手掩去嘴角得意的笑,朝二人谦虚地点了点头,“iknow,thankyou!thankyou!”
告别这对情侣,备受鼓舞的江朔斗志满满,踩着滑雪板吭哧吭哧大步往前走。
按照地图,往东面走两百米左右是一条红色雪道的终点,尽管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但他还是打算去碰碰运气。
一开始,那坡稍稍朝上倾,除了费劲还算好走,江朔看了圈周围,学着那些人趴开脚走鸭子步,滑雪板虽然重,但他因为上镜需求这两年一直在坚持健身,爬起来倒也不算累,然而等到了坡顶,看着前方一段长长的四十五度高坡,江朔顿时傻眼了。
左右两边不断有滑雪者越过自己冲下坡,江朔杵在最中间,眼巴巴望着近在咫尺的终点欲哭无泪。
“我刚穿好的鞋啊——”
就在这时,他的身边刷刷溜下去一串小不点儿,一个个还不到他腰这儿这么高,江朔直愣愣看着那群小孩儿英勇无畏的背影,看他们滑到坡下面的平地上,停在那里叽叽喳喳和教练说话。
他眨眨眼睛。
可能是巨大的身高差给了他莫名的自信,他心说咦?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厚?
又暗中观察了几波,他觉得自己已经融会贯通。
啪啪将滑雪板摆成两道平行的直线,江朔深吸一口气,一脸坚毅地戴上滑雪镜,咬着牙将滑雪板慢慢往前压。
滑雪板开始一点点往下滑,江朔伸展手臂保持平衡,到达某个节点,下滑的速度骤然加快,然后只听嗖的一声,他就这么直挺挺地把自己送了下去。
滑雪的时候,膝盖要自然往前顶,将身体的重量压在鞋面上,江朔这直挺挺的一下,整个人的重心瞬间跑到了背后,滑雪板吃不到重量,开始在雪地上打飘。
“啊啊啊啊——”
这和预料中的画面差得不是一星半点,江朔人在前头飘,魂在后头追,两条胳膊在空中抡出两片圆形虚影。
滑到坡底那些人纷纷停下回头张望,然后眼睁睁看着这么一个人,一路在雪地上疯狂打飘,七歪八扭地朝着坡底冲了下来。
这坡居然不是平的!!!
江朔在心里声嘶力竭地咆哮。
那是一上午积下来的雪沫,滑到半道,江朔突然感到右脚踩着的滑雪板猛地一滑,随即陷入积雪被狠狠卡了一下,左右脚顿时变成了前后脚,左脚的滑雪板骤然横叉过来,眼看要滚下坡,江朔瞳孔一缩,用力将右脚拔出来,随之身体一个踉跄,竟又朝着右边那个六十度的坡冲了下去!
江朔崩溃地发出一声惨叫。
其实这时只要躺倒,滑雪板受压会自动脱落,但他今天实在是第一次碰这玩意,下意识只知道拼命维持平衡,偏偏他在这点上还有着惊人的天赋,一路惊险无比地冲下这个坡,他认出再往前平滑十米是另一条蓝色雪道的,和之前那条蓝色雪道有极小一段交汇,终点则是海拔一千米的另一个度假村。
他脑子里记得清清楚楚,可他妈没用啊,实力不允许,他又滑不到那里!
身后有好几只手同时伸过来,试图帮他一把,然而为时已晚,人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朝着另一条雪道稀里哗啦地冲了过去,脸上纷纷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
陆邵坤原本打算中午睡一觉,下午随便找条雪道松弛一下,但心情被那个电话扰得有些烦乱,所以吃完饭,便带着滑雪板再次出了门。
这次他坐缆车上了一条始于勃朗峰山顶的蓝色雪道,滑得很猛,甚至有两次险些摔倒。
滚烫的血液在四肢百骸沸腾燃烧,激烈地冲撞耳膜,临近终点,前方出现一个一百八十度急转,身侧扬起的雪沫喷洒向天空,陆邵坤高速过弯,旋即侧身压板,垂直冲下紧随其后的高坡,悍厉的身形如一只翱翔的飞鹰一路俯冲,紧绷的面容终于浮现一丝畅快的笑意。
终点前方就是一个度假村,他很少在那里停留,都是走另一条蓝色雪道直接下到海拔一千米,然后继续乘坐缆车上山,此时正值中午,大部分人都还在吃饭,度假村内人并不多,陆邵坤懒得减速,下了最后那个六十度的高坡,选择继续快速下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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