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时候他就佯装乘客来此探路,确定高永新住在那一间,上铺还是下铺。然而,当他打算乱枪解决高永新之际,埋伏在门后的孙以伦双手像张开的剪刀般往男人的右手用力剪合,男人痛得轻喊一声,手枪也脱手飞了起来。跟孙以伦同房的俄罗斯人立即弯腰接住往下掉落的枪械。孙以伦使出擒拿术将男人的手往后一扳,一手捂住嘴,拉了进来。
俄罗斯人迅速关上房门,往男人的腹部狠狠揍了三拳,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枝针筒,朝男人的手臂刺了下去。男人虽然急遽挣扎,但还是无法摆脱孙以伦受过训练的双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注射过量的毒品。俄罗斯人原本打算用男人的枪抵住他的脑袋,但孙以伦蹙眉地摇了摇手,指着男人的胸口,避免在皮肤上面留下枪口的压痕。虽然俄罗斯人不晓得孙以伦的用意,仍然照做不误。
过了一会儿,男人开始产生幻觉,孱弱的脸上漾起诡谲的神情。俄罗斯人这才拉起房间的窗户,两人合力把男人抬了起来,从窗口扔出车外,假装他注射过多毒品之后丧失神志,以为自己是超人而在黑夜中跳车身亡。男人飞出了车外,一头撞向狰狞的岩石当下毙命,尸体更在荒野中翻滚了十几圈才停下来,在碎石与杂草中留下斑驳的血迹。火车一样往前奔驰,乘客依然深深沉睡。
孙以伦悄悄来到隔了一间房的门前,在金属门板上连续轻敲两下,再接连敲三下,才回到房间。张永新在床上抖起讪笑,翻了个身,继续睡觉,一把手枪就在棉被里面。
那位杀手直到断气的那一剎那还拎不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房间里不是高永新,而是另一个男人?实际上,连续三间卧铺都被高永新临时包下来,他们用过晚饭之后,就暗中更换房间,准备猎杀不知情的他。
他们来到了莫斯科,已经获得消息的黑帮,除了气愤竟然有人敢在他们的地盘上杀人,让他们颜面尽失之外,更暗中加派四个人保护高永新。黑帮大哥对于他们保护不周向高永新表达深切的歉疚之意,而高永新只是跟他们来个热情的拥抱,一笑置之,并没有责怪之意。这帮走私集团不禁认为高永新是个不错的生意伙伴。
回国的那天,双方再次于酒店聚会,但是气氛溢满了诡谲与严肃,彷佛随时都将剑拔弩张﹑子弹狂飞。在高永新的监视之下,夏亦宁的女翻译换上来时所穿的厚底休闲鞋,以及外套之后,两方人马才绽放出满意的笑容,相拥告别。
当他们初抵达莫斯科时,女翻译就把略为磨损的休闲鞋和一套衣裤交给走私集团,换上新买的靴子。而走私集团则利用他们到高加索打猎的期间把鞋跟挖空,塞入裸钻。另一方面将女翻译俗不可耐的外套和牛仔裤上面镶嵌的玻璃珠卸下来,换上高成色的钻石和宝石,再抹上药剂遮掩其光芒。这名女翻译就是张永新派来监看钻石货色,直接把钻石穿上飞机走私。
夏亦宁他们是出国考察的公务人员,而高永新也名列市政府的顾问,因此回国通过海关时是经由公务门,可以藉此挟带钻石闯关。而且,夏亦宁更不晓得高永新佯装在莫斯科酒店外面的摊贩花十几块钱所买的彩蛋,上面镶嵌的竟然是真的宝石与钻石,而且就借放在他的夹克里。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坐在后面一排的孙以伦时时提心吊胆,视线不时盯着那件夹克,惧怕夏亦宁认为它只是个便宜货而弄丢了。高永新虽然深知夏亦宁的个性,不会轻乎拜托他的东西,但是整趟旅程他仍旧忐忑不安。直到返回a市,夏亦宁把彩蛋交还给高永新,高永新和孙以伦才松了口气。
自从中国大幅降低钻石的进口税之后,钻石交易形成井喷效应。不过,税率仍高达百分之二十二,仍然有庞大的利益可图,因此高永新的走私集团就加上钻石这一项。毕竟钻石体积小,易于携带,又不会被训练有素的警犭发觉,比走私毒品安全许多。
而香港那间运动鞋店的老板,就是利用挖空的运动鞋运送钻石进入内地。因为靳泳涵的联想,港警开始在海关加强查缉,高永新只好利用俄罗斯之行开辟另一条走私钻石的管道。
燃之卷第八章
就在他们到俄罗斯考察这段期间,a市的政坛起了波澜。
&ldo;书记,副市长来了。&rdo;这股声音从简石庭桌上的电话传出来。
简石庭按下话机的按钮。&ldo;请他进来。&rdo;
已经六十一岁的简石庭靠在皮椅上面,一半灰白的头发梳理整齐,十指在下腹的地方交握。门,打开了,四十四岁﹑理着小平头的林绍夫轻轻把门关上,信步走到硕大的办公桌前面。
&ldo;书记您好。&rdo;林绍夫恭敬地说。
&ldo;坐﹑坐,别那么拘束。&rdo;简石庭的上半身往前倾,手肘搁在桌上,上下打量着他刻意从外省找来当副市长的林绍夫,更不晓得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是否选对了人?!
林绍夫恭敬地微微鞠躬,才坐在办公桌前的皮椅,揣想着这位头发斑白的老人为什么要给自己带来不少的压力,大力提拔年纪尚轻的他来a市当副市长?
这两个在官场上历经起起浮浮的男人,缄默不语,似乎要凭借自己的眼神看穿对方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用意为何,到底有几两重,是否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自己会不会变成代罪羔羊﹑或者反被虎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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