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公路上飞驰着,贺晋铠把着方向盘往城郊的女子监狱开去。
贺晋年从来不开玩笑,他说今天给他最后探视的机会,那么在他没有改变主意之前,大概真的是最后一次可以去看他母亲的机会了。
事情一定很严重,可是有什么事情严重到贺晋年要跟他分家呢?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贺晋年会跟他楚河汉界划得清清楚楚的。
纵使两个都人姓贺,但是也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除了这个共同的姓。
贺晋铠自己非常明白,虽然贺晋年从来没有肉麻的说过什么照顾他之类的话,但是事实上却一直照顾着他。
他相信今天贺晋年所说的,如果不是因为他,会动手了结了他母亲的话。
可是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贺晋铠都已经要急疯了,把车子停在了女子监狱的门外,女狱警带着他做了一个登记,把他带到了探视室里。
李曼早被带出来了,才不过一天不到的功夫,好像已经苍老了十岁似的。
整个人都好像是被吓坏了,瑟瑟发抖的走了进来,身上穿着的也是粗布的囚衣,再也不是平日里她的她专门的病房里穿着的柔软的丝制睡衣了。
“阿铠,我不要住在那里,好可怕呀……”李曼云一看到贺晋铠,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歇斯底里的叫着。
外对的狱警敲了一下门,不耐烦的说着:“不要大声吵闹。”
贺晋铠头疼的揉了揉眉头:“妈,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你老实跟我说。”
“我没能,我哪里有……”李曼云摇着头,眼睛都已经哭肿了:“你想想办法,阿铠我要出去,我不能呆在这里了,我一天也呆不下去了。”如果在这里多呆一天的话,她都无法忍受了。
本来想着再过一两年,可以借着一些事情保外就医,如果她杀了陆初晴那也已经太出代价了。
“妈,如果你不老老实实的跟我说发生了什么事情,那谁也救不了你,今天晋年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他已经让律师跟财务还有会计师开始清算了。”贺晋铠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事情到了这种境地了,怎么还执迷不悟呢?
“他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他一直要找机会把你赶出贺氏的……”李曼云好像是疯了似的站了起来,喃喃自语,她这么多年就是怕这个,可是终于还是发生了。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是我自己贪玩我不想做那么多的事情,他没有要赶我出去,贺氏他说我要也可以,他马上就放手。”贺晋铠语气有些重了起来。
“你不要再乱想什么,你只要告诉我到底你做了什么事情让晋年会这么生气,妈这一次真的不是开玩笑的……”他看着李曼云慌乱的眼神,还有什么事情比杀了陆初晴更让贺晋年生气的吗?
气到他想要动手?
“都是叶宁那个践人,她背信弃义,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她答应不说的。”肯定是这样的,叶宁告诉了贺晋年当年录音笔的事情,一定是叶宁搞鬼的。
“妈,你不要再扯到别人身上,叶宁已经出国好多年没有回来过了,你说你当年还做了什么,你不说我也管不了了,你自求多福吧。”有时候连贺晋铠都觉得自己的母亲有点不可理喻,但是他没有办法就真的不管。
那是他的亲生母亲,就算做了什么要受过,他当儿子的来担就是了。
被贺晋铠严厉眼神给吓了一个哆嗦,李曼云才小声的说着:“这能怪我吗?这是贺晋年亲口跟陆初晴说的,他说让叶宁给陆初晴代孕生孩子,陆初晴怕他反悔就录了音。”
越说越小声,她发现自己的儿子脸色无比的凝重,好像不敢相信听到的话似的。
“所以呢?”贺晋铠整个脑子乱成了一团,他隐隐知道了自己母亲做了什么事情了,但是没有听到他母亲亲口说出来,好像不太敢相信一个成年人,嫁进贺家那么久了,能做出这种不要命的蠢事。
“录音笔本来不在我手上的,是秦双给我的,我只是怕贺晋年就是想要抢先生下孩子,拿走老太爷留下的那些给长孙的股份。”李曼云抬起头来看着贺晋铠,想想自己也是为了儿子,所以也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所以你把那些话给了叶宁听,是不是她摔下楼梯的那一天?”贺晋铠整个人都好像被震到傻掉了,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能做出这种蠢事来。
现在觉得贺晋年说给了他面子,那确实不是胡说。
换了别人,估计已经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我怎么知道她那么娇贵,她自己不小心,这能怪我吗?”李曼云还在振振有词的,贺晋铠站起来退后了一步,好像看着怪物似的。
“妈,你要争什么?我的钱这别说这辈子,十辈子都花不完,你没发现大哥把叶宁放在了心尖上,他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怎么可能让她去代孕呢?你害叶宁跟他离了婚,他不杀了你真的是给了我面子了……”贺晋铠闭上了眼睛,从来没有这一刻让他觉得如此为难的。
他开不了这个口去求贺晋年手下留情,但是他又不能看着他的母亲就这样命送大牢。
他要好好的静一静才行,贺晋铠离开了探视室,连开着车回去的路上都是失魂落魄的。
这世上或许只有一个人可以让贺晋年改变主意,那就是叶宁。
只是叶宁会帮他去跟贺晋年说情吗?连自己想起来都有些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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