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机不可失,我奋力推开袁紫藤,她踉蹌地走了几步,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地上,我无暇顾及袁紫藤的状况,只能连忙蹲下身捡起钥匙,扭开门锁,碰地一声大力关上,背脊靠在门板上,我缓缓地吸气,心里犹是惊魂未定。
是不是该搬家了?
我在心底打上这个问号,然而,房租才刚缴给房东没多久,要是恣意妄为地想要搬家的话,我肯定得付上一笔解约金,这么做……真的划算吗?
更何况,依照万耘的财力与手段,就算我搬到天涯海角,他还是能派出猎犬嗅出我的踪跡,即便付出这笔金钱,万耘的魔爪还是挥之不去,我根本无力逃离。
无助的感觉侵蚀我的心灵,从小到大,我一直以为只要我肯努力,我就可以得到自己应有的部分,然而,当我触及到现实面时,巨大的生活压力排山倒海而来,简直就快把我压得喘不过气。
一步一步踏上阶梯,脑海里陷入一片茫然,即便楼下大门将我跟袁紫藤隔开,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处境,要是万耘派出其他手下……我有办法抵抗吗?
不寒而慄的感觉爬满我的全身,我的双手微微发颤,在这时候,我能够向谁求助或是依靠?
想到餐馆的伙伴,我的脸上露出苦笑,虽然感觉他们很乐意伸出援手,但是他们压根没办法跟万耘对抗,要是选择跟报纸投书爆料这几天所发生的状况,依照万耘的人脉关係,这件事肯定会被压下来,而且说不定其他人还会以为是我要跟万耘诈财,才编派出这可笑的谎言。
即便其他人不愿相信,然而,有时候事实就是这么可笑。
回到自己租赁的套房,我跪坐地板上,冰凉的冷意浸遍全身,我双手环抱住膝盖倚在墙边,对于未来,我感到一片茫然。
我像是蜷伏在洞穴里的小动物,独自舔拭自己的伤口,只不过内心早已遍布一道又一道的伤疤,无力癒合。
闔上眼,袁紫藤横行的脸孔在我脑中浮现,为什么自己的妈妈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女儿推入火坑呢?
摇摇头,我尝试分析今天袁紫藤说过的话语以及行为,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要是能够得知为什么万耘对于我似乎有种若有似无的执着感,说不定我就能从中解套,从此之后获得我应有的平静。
擦乾眼泪,我回想袁紫藤的话语,她刚刚提到……只要我喝下铁罐里的东西,我就会乖乖听话。
为什么?
而且袁紫藤还强调那是万耘店里卖的东西,那扁平的铁罐里头到底装的是什么?
难不成是毒品?
想到以前在健康教育的课本上读过毒品的控制性与上癮性,教官与师长在週会以及上课时间,一而再地宣导与强调,绝对不可以去沾染毒品,否则人生就毁了一半。
可是……就算万耘黑白两道在怎么吃得开,他也不太可能会明目张胆地卖毒品吧?身为商人,绝对是唯利是图,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合理。
排除掉毒品的可能性,我不停地在脑中思索其他选项,然而,耗费了大把时间,我却如同无头苍蝇般,依然没有半点头绪。
最后我颓然地叹了口气,默默地抓起浴巾走进浴室盥洗。
算了,不想了,现在也只能见招拆招,也许明天下班后,我可以去买些防身武器,省得在遭遇今天相同的情况。
或许是因为工作了一天,再加上与袁紫藤对峙的疲劳感,才刚碰上枕头,我的眼皮彷彿有千斤重,立即闭上,过没多久,我就沉沉地进入梦乡,不再思索这些恼人的琐事。
一觉醒来,我觉得千百块骨骼像是被狠狠蹂躪,彷彿被拆掉重组般,浑身痠痛,就连脑袋也昏昏沉沉,似乎有把铁鎚不停地在里头敲打,坐在床沿边,我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过了五分鐘后,我才缓缓起身,默默地走进浴室盥洗。
望着镜子里苍白的面容,我不由自主地露出苦笑,别人在享受天伦之乐,我却得想出法子跟自己的母亲对抗,这差异……未免太过巨大了。
静静地换上外出的衣服,我淡漠地啃着吐司,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去报警?躲到朋友家?
感觉都只会拖累别人,而且以万耘的身分地位,绝对可以用财力与气势压倒别人,一般小老百姓哪堪其扰?
收拾完桌上的东西后,我决定提早出门散心,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还可以避开北华市场早晨的人潮,省得又挤到满身大汗才到云幻水族馆。
打定主意后,抓起钥匙、手机以及钱包,穿上鞋子,我走出大门。
或许是因为早上晨扫人员努力工作的缘故,昨晚我吐了一地的秽物已不復见,恢復了原先马路的模样,至于袁紫藤则是消失得无影无踪,昨晚彷彿像是曇花一现般,过了午夜十二点后,仙子的魔法消逝,所有的一切全都变回原样。
快步走过和袁紫藤发生口角的地方,挥挥手,我试图把袁紫藤的印象抹灭,只可惜那些画面像是被雕刻刀凿印在大石上,硬是在我的脑海时闪过,挥之不去。
鬱闷地走在街上,身旁的人们熙来攘往地走过,上班时段,每个人脸上的神色匆忙、焦急,谁能听我说话呢?
拿出手机,仅存的连络名单只有李莫生、袁紫藤以及餐馆打工的朋友,我是断然不可能主动连系袁紫藤,李莫生这不靠谱的老闆,打电话给他又能干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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