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矜淡定坐在他膝盖上,侧脸柔和,语调却冷清,说:“听我跟你讲故事。”
谢容与望着近在咫尺的她,克制住伸手将她拢在怀里的欲望。
他也淡然点头,漫不经心,“讲吧。”
眸光没有一丝波动。
好像她只是陌生人,她坐在他腿上,对他没有一丝触动。
没有一丝触动。
心口被渗入一口冷风,姜矜指节微微蜷缩。
或许有朝一日,他对她会想对待夏棠以及其他投怀送抱的女人那样无动于衷,即使不着丝缕,在他眼底也与垃圾无意。
平复下心境,姜矜才开口,“我的母亲跟父亲是自由恋爱,却门当户对,当年人人都赞他们两个是天作之合。我的外祖父家雁家是当年的历城首富,姜家之所以那么快在历城立足,就是因为有了雁家相助。当然——”她淡淡一笑,轻声说:“姜家之所以可以当上历城最一流的世家,是因为姜家搞垮了雁家。”
姜矜轻声说:“我对林家做的事情,就是父亲对待雁家做得事情。”
其实,父亲做得事情比她更过分一点。
她只是把林家的罪行揭发,推动林家从神坛跌落,但父亲,他是完全一手策划了雁家倒台。
做空雁家公司的股票,趁着股价大跌之时又抄底收购,将雁家公司强硬并入京旭集团,并把他的岳父她的外祖父赶出董事会。
姜矜无法想象外祖父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可以容忍被自己一手创办的企业扫地出门,又如何接受自己的女婿就是自己最大的幕后黑手。
父亲没有给雁家留一点活路,雁家家财散尽,族人锒铛入狱,外祖父含恨而死,外祖母没过几年也郁郁而终,曾经辉煌鼎盛的雁家只留母亲雁知眉一人,雁家自此一蹶不振。
谢容与微怔,姜矜垂下眼睛,跟他四目相对,“我之所以忌惮你,是怕自己走了母亲的老路。”
谢容与仰靠在沙发,笑意散淡,“对我这点信任都没有?”
姜矜柔软的唇角微勾,“你知道在二十年前,在维港放一次烟花需要多少钱吗?”
“钱是其次,关系疏通才是关键。”谢容与沉吟。
在环保政策下,私人很难举行大规模烟花秀。
“但我的父亲每年都会为母亲放三次烟花,生日两次,儿童节放一次。”姜矜思绪飘到很远的地方,“父亲心底母亲永远是孩子,每年他不仅为她过生日,还会陪她过儿童节。”
“我以为他们的感情很真很真,他们夫妻两个为了过二人世界,长期把我放养在港城老宅,直到假期才接我到历城团聚,如果不是港城治安不好,我在港城被绑架,他们还是会继续在历城过二人世界。”
“但是。”姜矜声音徐缓,“在身价利益面前,感情根本不算什么。”
当年,雁家和姜家齐同并进,一家有钱一家有权,完全可以合作携手,将历城其他家族压在脚下。
但没用。
因为在姜平月眼里,山顶的人家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姜家。
他不愿意向雁家分享山顶的风光,即使那是他的岳父家,即使他深爱他的妻子,他也没有给妻子娘家留活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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