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还有个开学考,老师也不要求你什么,尽力就行,”他的语气轻描淡写,简直要把“佛系”两个字写在脸上,“平常有什么问题,就多问问前后左右的同……”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被王胜仔吞了回去。
给时忧安排的座位,后面是连着阳台的后门,左边是白花花的瓷砖墙,至于右边……
一个要死不活的冰块脸浮现在眼前,少年被他拎着骂时不耐烦的应话声还言犹在耳。
王胜仔皱了下眉头,这才不自然地轻咳,“右边的算了,就问前桌就好了。”
“啊……?”
“噢。”
时忧乖顺地应下。
对话进行到一半,办公室的门被一个寸头男生撞开。
他穿着球衣,皮肤较黑,五官浓烈而锐利,打眼看去就像个不学无术的刺头。
刺头似有感应,朝这边看了眼,接着把旁边年轻女老师桌上的作业搬了起来。
“……”
“嚯,易驰生,你破天荒还会帮老师搬作业啊!”女老师惊叫。
在自己学生面前,所有老师都能一秒从方言切换为普通话。
似乎总觉得这样更有威信些。
而寸头男生却还是没把老师的地位放在眼里,哼哼了两声算是应答。
临走前,目光又刻意在时忧身上扫过,停留了半晌。
王胜仔诧异,“认识啊?”
这小寸头他记得,高高大大的体育生,也是上学期转来隔壁文科班没多久,爱和自己班上那冷面混球一起,都不是什么省心的。
时忧眨了眨眼,“我弟。”
她和妈妈姓,易驰生跟爸爸姓。
姐弟俩同级,一个学文,一个学理,易驰生上半年就办好手续转过来了,而时忧舍不得之前的同学,愣是读完了整个高一才走。
似乎也因为这样的不同步,他暑假的几个月都在和她置气。
青春期的叛逆男生简直比幼儿园小朋友还幼稚,时忧才懒得管,忙着打暑假工,任他自个儿生闷气。
此刻,易驰生明显是不放心刚转学的她,又拉不下面子询问,这才过来看看情况。
王胜仔紧蹙的眉头还没松开,左思右想也不明白这么一个乖乖巧巧的小姑娘,竟能和刚刚凶神恶煞的男生是亲姐弟。
好一会儿才消化这个事实,撑着办公椅的扶手,老态龙钟地起了身,一挥手,“行,去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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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上午,金灿灿的阳光洒落在高二教学楼的窗格上,蝉鸣鸟叫之外是一片书声琅琅。
理十九班此刻也很热闹,却并非读书的热闹。
打游戏的、嗦小面的、哼歌自嗨的、脑袋怼着漫画书偷笑的……
明明是节自习课,干什么的都有,难得找着一个安安分分看书的,封皮底下都是与课业毫无关联的地理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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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教室后那几个斗地主的,你管不管嘛?吵得脑壳疼!”中气十足的女声传来,普通话里夹杂着一点渝城话。
被叫住的班长正带着降噪耳机,没抬头,全神贯注手里的地理杂志,换来女生一句哀怨。
不知是谁的椅子被当做牌桌置在教室后方,除了最中间三个打牌的,还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许多看客,本就狭窄的走道几乎水泄不通。
“哪来的王炸?你个哈儿哦,最后两张了都不报双!”
“不算,这把不算!”
“锤子!这局倍数这么高,你们莫玩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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