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润闻言叹息:“虽然我说这话可能听起来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我认为我们的选择没有错,方伟成的扭曲程度是个例。延策受伤我同样难受,我不知道怎么劝你,但我相信延策一定也会认可你的选择。保护你这件事,对他而言他想必是心甘情愿。”
正是因为知道李延策是毫无保留甘之如饴地保护她,她才难受啊。
谈话间,手术室门前来了几位刑警打扮的中年人,冲谢知雨和朱元润出示了下证件:“请问是谢知雨女士吗?关于今天发生的方伟成故意持刀伤人一事,因为您当时在现场,请您和我们回局里一趟做下笔录。”
谢知雨抬起头,看了眼手术室的方向,又看向来人:“可以等手术结束后再去吗?”
为首的刑警沉吟了下,道:“谢女士,目前嫌疑人方伟成已经被缉拿,如果您希望案件早日有结果,我们建议您还是现在跟我们去录笔录。不会占用您太多时间。”
朱元润看向谢知雨:“这里我和小九守着,你先去吧,早录完早回来。”
谢知雨望着手术室犹豫片刻,最终点点头。
第67章
要摸摸头
录完笔录已是深夜,谢知雨匆匆赶回医院。
李延策受伤的消息不胫而走,门口埋伏着几家媒体,一见她便迅速涌上来:“谢姐,谢姐,听说李延策受伤了,是因为什么原因方便说下吗?”
“李延策现在情况还好吗,谢姐你知道详情吗?”
谢知雨没有心情应付媒体,抬手挡住镜头,匆匆进了医院。
李延策手术已经结束转入了病房,因为知道有媒体赶来,朱元润安排了保镖守住楼层通道,避免被某些出格的媒体找机会溜上来。
谢知雨到门口的时候朱元润刚从里面出来,她一把抓住朱元润的胳膊,有些紧张地发问:“怎么样?”
朱元润安慰她:“放心,没伤着内脏器官,就是伤口有点深,需要养一段时间。现在人在睡觉,进去看看吧。”
谢知雨点点头,但准备推门的时候又有些退缩。
深深呼吸,谢知雨伸手推开了眼前的门。
病房内已经熄灯,清幽月光透过玻璃窗洒入室内,勾勒李延策轮廓分明的侧脸。窗帘如潮起起落,落在李延策脸上的月光也起起伏伏。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以趴伏的姿势躺在床上,看起来睡得不是很舒服。一只手放在枕头侧,针管连接着吊水,正以一定频率打着消炎点滴。
而床头的病床上,放着做手术时摘下来的,她送他那条黑色野玫瑰项链。
自从她生日送给李延策后,他一直都戴在身上。他总是认真对待她送的礼物,包括那个干瘪后被他放在相框里处理成装饰品的发光波波球。
心脏蓦地一窒,谢知雨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小心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平时看起来桀骜不驯的一张脸,此时安静又乖巧,还带着点手术后的脆弱与苍白。
眼眶没忍住又红一圈,李延策总喜欢拥抱她、和她肌肤相触,她时常觉得他粘人,可现在她好像明白了那种希望和所爱之人亲密接触的渴望。感觉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体温,人才能觉得安心。她现在也无比想紧紧拥抱他,告诉他自己的所思所想。
谢知雨轻轻将头搁在床头,目光描摹李延策的五官,静静等他醒来。中间朱元润进来一次问谢知雨要不要加床陪护,谢知雨摇头,说这样就好。
月亮逐渐西斜,谢知雨迷迷糊糊间感觉李延策似乎动了一下,瞬间清醒,支起身体看他情况如何。
见李延策依旧闭着双眼,谢知雨准备站起来稍稍活动筋骨,还没离开凳子半寸,突然看见李延策长长的睫毛扇了扇。
谢知雨立刻人归原位,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像是深夜绽放的花朵一样。视野中那双黑曜石般深邃美丽的眼眸缓慢而幽静地掀开,带着几分初醒的迷茫,在看到她的时候逐渐聚焦,映出黑暗中她的身形。
李延策的声音有些沙哑,低空飞行着滑入她的耳道:“……知雨?”
空落落的内心在听到他的声音后被一点点填满,谢知雨用力点头,不敢直接握他在输液的手,只能轻轻用手覆住他的手背,声线微颤:“我在……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李延策清了清嗓子,故意让声音显得和平常一样:“你看我刚刚还睡得好好的。”
他的视线没有离开过她,将她从上到下看一遍:“我没事,你……脚怎么样?”
谢知雨说不出话,使劲摇摇头。她那点伤对比他算什么,而他醒来第一件事竟是关心她的脚伤。
李延策此时脑子里确实只有谢知雨,他进入手术室前依然放心不下的就是她。被方伟成袭击不说,还亲眼看见他受伤,看这眼眶还有点红,就知道她一定哭过了。
李延策翻过手掌反握住谢知雨的,拇指微微摩挲她的手背,半是心疼半是哄:“没事就好,我也没什么大事,傻逼方伟成已经被抓了吧?”
谢知雨点头,看李延策这故作轻松的模样,心里又开始泛酸。
李延策不愿让她想些有的没的,用下巴示意了下床头柜上的保温杯:“你守在这里多久了,嘴唇都裂开了,怎么不喝点水。”
说完又命令式的补了两个字:“喝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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