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丹哥儿出身余干李府,排行三郎,人称‘小元霸’,其父生前是原山东东昌知府。
如今李三郎被县令委以队率之任,奉府台所调前往万年应军役,没想到被尔等耽搁在此。”
杨乙是读过书的,说话相对温和,得了李丹目光许可便介绍说。
“原来也是位士族公子,失敬!”赵敬子听了坐直身体,鞠个躬。
待看到李丹还礼,知道对方实际是接受自己皇族的身份了,脸色恢复些,开口说:
“其实这江山是谁的,太平与否,于我一点意义都没有。”
“何意?请教。”
“吾生而为皇族,按太祖的规矩既不得从事生产、商贾之事,也不能参加科举进入仕途,不能从军、不能事贱业。
朝廷每月发下的奉养银粮合计只有一两二钱,仅够饱腹而已。
终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即便想斗鸡走狗、眠花宿柳,袋中羞涩也是不能,活着甚是无趣。
因是庶子旁支,什么王公将军的爵位亦都与吾无缘,故而说这天下如何于吾不相干就是这个意思。
吾从小寄身寺庙,跟着和尚学些武技,顺便读书识字,时间久了寺内无人知晓我真实身份,便可稍微随意。”
说到这里他用露在外面的手往身边一指:“黑老四十年前入寺想剃度出家,住持和尚不敢收,叫他随我师父在后山种菜。
师父教我俩武技、学问,他于去年圆寂后,我师兄弟俩结伴下山。
但因师弟相貌凶恶,到处不肯收留,故而从广东一直流落到此。
数日前有一事主找到吾,说是有事相托,叫我来此落脚等待你们到来,定要设法拦阻,使你等今日午时三刻前到不得万年,便给我笔银两做酬谢。
师弟肚饿,我贪那事主先付的订金便应下来。后来又找到巴师爷、这位审五,还有个破落猎户叫黄钦的做帮手。
盗马、引你们来火神庙,实实都只是为了阻你们前行。
想着激怒你们来寻马,以我等武技本领能拖若干时辰,然后骑马冲出去就万事大吉了。
不曾料到你们来得恁迅速,早饭都还未吃就到了,措手不及反被擒在此,是我小看了三郎及各位的本事也……。”
听他招供,李丹渐渐皱眉。待赵敬子说完便问:“那事主哪里人,可知他叫什么?”
“这个却没问。他只说姓周,也不知真假。”赵敬子回答:
“因他当时带我兄弟先吃饭,然后赠了二两银子,故此吾只想着报恩,没问那么多。
再说他又没叫我杀人放火,说好只阻你们进万年而已,便不疑有他。”
“没叫杀人放火?那你们怎么抢劫商旅?”顾大鼓起眼珠来问。
“这不过是障眼法,叫人以为强盗作案,不会想着是有意埋伏,也有利隐瞒身份。”巴师爷指指自己鼻子:“这是小人出的主意。”
“你姓巴,还是师爷?我刚才听他这么叫你。”杨乙好奇地低头看看这家伙。
“小、小的是姓巴,不过只是个药店账房,有时候大夫不在也替人抓个药、止个血什么的。
不过并非师爷,那只是赵公子抬举,看我能写会算所以这样叫的。”巴师爷倒还真不装大,老实招了。
看看李丹等人脸色,又说:“虽然不知那人姓名、来历,但公子留下小人性命还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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