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自己的头上却没有水泼下,于是“他”犹豫着睁开眼。
言早从“他”清澈的眼睛中看到自己。
好熟悉的眼睛。
像是黑白老电视信号不佳时一样,言早眼前世界一片模糊。
而她最后的记忆就是“他”干净的眼睛,和自己从中倒映的,苍白无力的笑。
言早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在教室里。
外面的天是黑色的,而她的头发干燥柔软,腕上还带着手表。
她来到晚上了!
时间的流速越来越奇怪,不,这根本不是时间的流速,而是她根本就跳过了第一个白天的阶段。
言早回忆,这是第四个晚上了。
而她身边只剩下三个人,似乎也佐证了这一切。
现在是凌晨四点整,窗外的黑暗并不纯粹,说是晚上,其实也不尽然。
言早无奈地笑笑,她连自己的时间都没办法掌控了,只能跟着“他”的意愿来,做“他”手下的牵线木偶。
教室里的臭味越发明显,言早察觉到腐烂味道的根源来自走廊外面。
躺在地上的人中,史沉消失不见,言早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习惯每次醒来时都会有人不见,也习惯睡醒的时候柏严不在身边。
在一片寂静之中,“滴答”、“滴答”的声音,也出现了。
言早首先看向窗外,外面没有下雨。
她走向门口,却在要开门的瞬间踢到了一角柔软的东西。
言早在黑暗中握住那块儿东西,它冰冷又黏腻。
在手电筒光照亮的那瞬间,言早看清了那是什么。
一块儿艳红色的血肉,静静躺在言早的手掌上。
言早连忙扔掉它,从背包中找出一张湿纸巾擦拭手心,纯白色的湿巾上留下红色痕迹。
她深呼吸两次,告诉自己。
开门,先开门出去再说。
言早关掉手电筒,用力推开门。
很好,这次门后没有人,没有怪物,也没有柏严。
臭味、血腥味、“滴答”的声音,楼梯口那端的走廊出现,而那端,正好是办公室的方向。
在“滴答”的背景音下,言早还听到了嘶哑的喘息声。
这下不能再说是下雨了吧。
言早迟疑着,要不要接近办公室的门。
柏严温柔地警告过她,可她还是像蓝胡子中的妻子,对那扇门有着狂热的好奇。
在她快要走到尽头时,一道声音从她脑后出现。
“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
言早的好奇偃旗息鼓,柏严从走廊的尽头出现,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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