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脸上的意外渐渐褪去,神色也认真了起来,她看着他郑重的开口了:“大恩不言谢,你们今日如此助我,我记下了。”
“记下就好。”容易老先生点头,话带到他也松了口气,“得你这句承诺不亏……对了,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女孩子诧异的看着他,还有什么事?
容易老先生道:“你俩能松开说话吗?看起来怪不正经的。”
不正经的卫瑶卿和裴宗之:“……”
……
陈善的决定并没有瞒着众人,即使突然收到要议和甚至要并入大楚军的消息,西南军中却自始至终没有意料之中的慌乱,依旧每日按时练兵操练。
对于陈善的决定,就连军中主将都没有半分异议,只除了一个人——陈礼。
“大哥,为什么要议和?”陈礼愤怒道,“我们难道没有一战之力吗?现在匈奴大宛联兵,该急的是大楚,不是我们!”
陈礼只是专心的摸了摸摆在桌上的那盆花草,听着陈礼愤怒不解的声音在营中回响。
“你们说话呀!”陈礼推了推一旁几个如泥雕木偶般站着不动不发一言的将帅,道,“怎的都不说话?”
“我们听侯爷的。”一个将帅看了他一眼,说道。
“民心所向,除了西南十八城,其他的迟早会归于大楚之下。”陈善的目光从那盆花草上移开,看向陈礼,朝他微微颔首,“这花不错。”
突然没来由的来了这么一句,陈礼本能的心中一跳,好在陈善除了这一句并没有再说别的,他这才松了口气。
“大哥,那我们还有西南十八城,为什么要议和?”陈礼不解。
“西南十八城会因为议和就不是侯爷的了么?”有将帅见状忍不住开口道,“不会。我们西南军也不会因为并入大楚军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这样打下去没有胜算。”陈善点了点头,对他道,“先前我失了民心,这一次自然要拿回来,阿礼,人眼光要放长远一些。”
又来了,陈礼忍不住冷笑,他现在在大家面前哪还有面子这种东西可言?大哥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众人面前说他,早将他的脸给丢尽了。罢了,陈礼冷哼一声,掀帘走了出去。
营中谁也没有理会他的离去,众位将帅依旧认真的听着。
“这盘棋再这样下下去就成死局了,要重新盘活自然要置之死地而后生。”陈善说道,“我的军一声令下自会回来,我的西南十八城换个大楚的父母官照样是我的西南十八城。”
他说这句话时神情倨傲,显然有这样的信心。
“如今我西南军为大局主动求和是挽回民心的第一步。”陈善说着对那些将领说道,“你们跟随黄定渊去边境,听命就是,无妨!”
“黄定渊这个人不会有私心,尤其还是这样的大事。比起你们,还是他原来的那些属下更擅长边境作战,所以,他的领兵作战必然以你们为辅,他们的军队为主。与匈奴、大宛的交战中,你们的损失远比他的军队损失要小的多。”陈善闭了闭眼,“待到时机合适,我自会抖出女帝弑君篡位之事,那时候就是这盘棋重新盘活的时候。”
“侯爷所言极是!”几个将领抬手毫无异义。
侯爷让他们等,他们也绝无质疑,只要侯爷在,西南军就不会倒。
陈善说完这些,忽地伸手揉了揉额头,叹道:“大楚军的棋局我能盘活,倒是我这个弟弟越来越不像话了。”
几个将领默不作声沉默以对,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陈三爷的尊敬不过是因为他是侯爷的手足罢了,没有侯爷,这位三爷在他们心中什么也不是。
陈善将桌上的茶水倒入了那盆花草之中,那盆花草顷刻间就“滋滋”地冒出了一缕黑烟。陈善沉默的看了片刻,忽地开口道:“听密令!”
他已经足够顾念兄弟之情了,但此时,这兄弟之情已不能再顾了。
……
……
夕阳西下,坐在吏部衙门的王诩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看了眼整理齐整的卷宗,他脱下头上的官帽抬手略略理了理被官帽压的有些零乱的头发向外走去。
此时是下值的时辰了,王栩含笑与迎面相遇的同僚点了点头向门口走去。
最近祖父迷上了茶具,下值之后恰巧有功夫去城里逛逛,且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拿来讨祖父欢心的。
看着越来越近的衙门,王栩脸上笑意更甚,还有两步了,就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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