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点!”叶特吼了起来。
顺子昂起头叫:“敢!”
“这才像个男人!”叶特点点头,向林耀辉招手,“我们走。”
林耀辉经过儿子身边,拍他的肩说:“你可以的。”
两人刚进电梯,船正好停了。老叶在耳麦里说:“有人喜欢虐待老人和小孩,真是下作。好了,说说后面的计划,难道你们都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现在在哪里?为什么?大侄儿,你不能老是想到什么做什么!”
叶特耐心说:“二叔,所有的武器,必须掌握在手。你知道的,我们迟早放出关押海员。那么多人,鱼龙混杂,我们只有四个。所以,两条驳船收拾完了,到韦伯级。我再说一遍,眼前的安全第一位。其他的事,回头再考虑!”他铁了心收拢所有武器,至少保证重武器在手。虽然眼前的敌人没了,又有帮手,但长时间缺乏安全感,他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惊心动魄的逃亡之旅,让他偏执的病态。
“行了,大侄儿,枪杆子里出老大!iknow,ifuckgknow!”老叶态度又变恶劣,用英语爆粗。
比起黑色游艇,登上驳船轻松多了。不必准备战斗,大摇大摆跳帮上船。也不必四下搜索,林耀辉领路直奔武器位置和弹药点。自航驳船一百多米长、二十来米宽,两部吊机将船舱分成三部分。并没有远处看的那么凌乱,货物装载种类分明。靠船桥部分,堆砌数十货柜。靠船头部分是多层立体停车架,满满停放工程车。中间部分的水泥、钢筋,才显得杂乱无章。其实,另有玄机。工程车或水泥、钢筋当暗堡用,摆放一件件武器。
走在甲板上,隔应人是散落各处的人体残肢。舰炮和2机枪的杰作,叶特惊诧四望。
“一百四十多保安,就剩下会议室那些。”
“我们离的远,没注意到你们的伤亡。”
“这是没清理干净的,我那条船就死了二十六个。海员最惨,集中站露天甲板。老板下令关闭外舱门,明摆让他们送死,吸引军舰的注意力。一开打,好多人没地方躲?他们一点也想不到打仗,死人了炸锅,在甲板上到处乱跑。偏偏机枪专打移动目标……死了三四百人,啊,清理下海的保安个个吐了,吊踏马的!”
“你们老板,叫啥了?哦,阿贝托,是不是讲,带你们保安一块逃命?”
“谁说不是?当场电脑转账,每人十万美元。如果阵亡,再给二十万。还保证,连家属一起送到南美安家。不然谁愿意打老米?打完后,装模作样叫我们清理尸体,说什么开船去接家属,让家属看见不好。马里粤偷偷带我去安放炸弹,我才怀疑有鬼……吊踏马的!拿人不当人,阿贝托这个狗吊出,死的活该!”
玩的转“海上超市”的大佬,自是枭雄人物。连老叶也差点成替死鬼,叶特长见识了。
“海员剩下多少?”
“一百五上下吧?关押匆忙,没数过。国内海员比较听话,枪炮一响,趴下没乱跑,只死十几个。”
只死十几个?叶特哭笑不得。本能倾向,观战时,他专注米军的战损,忽略“海上超市”。不过不难想象,2机枪扫射密集人群,和铅球砸入瓷器店没两样,一颗子弹打死十个人都不奇怪。从伤亡人数上讲,“海上超市”比老米多几倍,大概是战后屠杀俘虏的一个原因。
“你没参与杀俘吧?”
“没有,我那时还在清理驳船上的尸体。杀俘那伙人,是阿贝托的卫队。”
“嗯,穿墨绿色的,看上去是精锐。”
“是,大半特种部队退役,好几个国家的。”
叶特正在搬120火箭筒,海陆的“老朋友”了,打伏击利器。这条驳船上,毫不吝啬摆上三门,依托“暗堡”,汉密尔顿的76舰炮,奇迹般的没有打掉一门。
“这两条船,从工地偷的?”
“不是偷的,阿贝托在一个岛上建基地,他自己的材料船。平时,我就在另一条驳船工作。以为像往常运送物资呢,我就带上顺子。”
驳船舱口没舱盖,货物上搭一条铁板通行。战后一捆捆铁铲、铁镐、钢钎、铁钱散落,占满通道,搬东西不好走。费劲把三门120火箭筒、三挺2机枪和十几个弹药箱搬到甲板边,没喘上口气,冷不丁一股狂暴的强风吹来,两人东歪西倒。
“二叔,你干啥呢?”叶特对耳麦大喊。
老叶吼叫答:“我也受够了!”
叶特噎得翻白眼。
林耀辉双手抱头,侧脸看向军舰上转动的直升机螺旋桨,惊奇问:“叶叔会开直升机?”
“他自己就有两架!”叶特没好气答,“名马、名车、名女人,豪宅、游艇、私人飞机。我呸,丧尽天良的资本家!”
老叶身上背负神奇光环,外人津津乐道。十年不务正业,玩航海、学飞行、登山钻洞、拍摄电影,媒体报道多是他挥霍无度、眠花宿柳的新闻。神奇在,他的资产非但没缩水,反而滚雪球似的巨大无朋。
直升机螺旋桨转速越来越快,风越刮越大。驳船上被打烂的水泥,漫天飞舞,像刮起一场沙尘暴。叶特和林耀辉不得不躲到一台推土机下,手忙脚乱戴上护目镜。讲几句话,满嘴是灰。直升机终于升空,越过头顶,向那块未知的大陆或岛屿飞去。
顺子已经完成收拾尸体工作,也找了件军大衣穿。站在直升机平台下耸肩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好吧,二叔,你开心就好!”叶特目送远去的直升机,拍打身上的水泥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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