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想当个穷困潦倒的老头。”周弥开着玩笑,上扬的嘴角擎起晶莹的泪珠,心里五味陈杂,脑中却意外地放空了,像港湾中舒缓的海浪,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
梁执握住周弥的手:“那你呢?没有头发的老太太?”
“对不起,我……”周弥也回握住他的手,握得太紧骨节都发白了。
“我们之间不用说对不起。”梁执打断了她,亲了一下她的眼角:“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换个地方说吧。”
梁执拉着周弥出了茶楼,两人上了车,很快开上高速,周弥问他要去哪里,梁执不说,等到了地方,她已经睡着了,昏黄的灯光下,侧颜恬静而美丽。
梁执没叫她,先联系了邵律师和他的律师朋友,连带周弥一起,四个人拉了个小群,他提了一些自己对那些证词的看法,供两位律师参考,又把今天中午没来得及看的信息,捡重要的回了。
做完这一切,周弥还没醒,梁执便放下手机,静静等她。
傍晚时分,初冬的大学校园有种静谧的可爱。
一对闹别扭的情侣,从倒后镜里走过来,女生流着眼泪走在前面,男生垂头丧气地落在后面,等他们走到最后一棵梧桐树下的时候,男生往前几步,牵起了女生的手,离得远,梁执看不见他们的表情,只觉那画面很动人。
“在看什么呢?”周弥醒了过来,看清四周,有点意外。
她毕业后很少回学校,很惊奇地发现,这里几乎没怎么变。
“没什么,下来走走?”
梁执锁了车,两个人一起往前走。
他们吵过架的小凉亭里,一对老夫妻正坐着聊天,而南门的那间肉夹馍已经换成了钵钵鸡,旁边的奶茶店还在,生意一样的好,梁执问她要不要排队,周弥摇了摇头。
后来他们一起进了家饺子馆,以前常吃,老板娘看着眼熟,应该是没换过人,但菜单调过了,周弥最喜欢的四季豆馅没有了,梁执问了一句,又换来老板娘的细细打量:“那个口味不做七八年了,菜太贵,卖了不赚钱。”
“那就算了,要白菜和三鲜的,各二两,外加两碗蛋花汤。”
老板娘点完单,等小票打出来:“你们以前也是这里的学生?”
周弥看了梁执一眼,仿佛在说暴露年龄了吧,颇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嗯,毕业好些年了,她喜欢你们家的四季豆馅。”那个味道梁执试过,调不出来。
老板娘估摸着,他们毕业起码八年了,还能这样手牵着手来吃饺子,多半是大学时期的情侣修成了正果,也为他们高兴:“想吃还是有的,下次你太太想吃,记得提前一天打电话来定。”
“好,我记得了。”梁执扫完码,看见周弥在看他:“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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