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灯都熄灭,反而是深夜的天空成了唯一的光亮,孟韶方才只拉上了窗帘最里面的衬纱,郁蓝的天幕贴在玻璃外侧,看起来就像水族馆里盛放鲸鲨的巨大水箱,冰凉而安静。
或许这样的夜晚太适合回忆,孟韶很自然地就想到了在礼外的时候,她也见过很多次这个时间的天色。
那时候她趴在床上亮着手电筒做题,枕头底下放着的《thegreatgatsby》里面,夹着那张她跟程泊辞意外留下的拍立得合影,床帘和墙壁的缝隙里,可以窥见一角窗外的景色。
后来那张拍立得被她留在家中没有带走,她告诉自己要放下,跌跌撞撞了很多年才勉强做到,到二十六岁这年,她以为那些与程泊辞有关的往昔都已经像沉船落入海底,被微生物和含盐的水逐渐腐蚀,然而见到他之后,有如季风洋流入侵海域,海水上升沉降,经年的心事再一次被打捞起,迫不及待地要见光。
“程泊辞,”孟韶忽然叫他,“你看外面,像不像《海底总动员》里那片海的颜色。”
程泊辞没有怪她不好好睡觉,而是偏过头望了一眼,顺口说:“你还喜欢那个卡通片。”
孟韶没想到他还记得。
“为了学英语看了好多遍,印象太深了。”她说。
程泊辞看着她:“你高中的时候很喜欢英语。”
孟韶笑了下。
喜欢他在先,喜欢英语是比较靠后的那件事。
“那你呢,你喜欢哪一科,也是英语吗。”孟韶问。
出乎她意料的是,程泊辞摇了摇头,说:“我没有特别喜欢的。”
见她惊讶,他解释道:“英语只是交流的工具,假如它会让你觉得美,也只是因为使用这个语种的人的思想在闪光。”
说到这里,他眼角盛了点笑意:“比如你的《海底总动员》,银幕上的neo,背后的编剧和工作人员。”
尽管知道程泊辞指的是诗歌和电影,但孟韶还是想到了高中时候,自己在广播台的玻璃房子外面看到的他。
英语在她这里,最初也是因为他而闪光。
不过想想也是,他那么聪明,当然不是非要喜欢什么事情才能做好。
孟韶又问:“对了,你当时是真的物理集训不听课也可以考到满分吗。”
程泊辞显然有些啼笑皆非:“你都听谁说的。”
“我去集训教室值日的时候看见过,余天也跟我讲过。”孟韶道。
程泊辞耐心地告诉她:“不是节节课都不听,竞赛的很多东西我初中就接触过,重复的内容我不会听。”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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