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没看见他啊?”她轻声嘟囔。
祁嘉虞眼尖,一眼看见了林一砚:“别盯着门口看了,人早来了。喏,在那儿。”
时澄月顺着望去,目光落在靠窗那一排的位子上。
是林一砚。
区别于其他人,他诡异地套了件春季校服外套,衣领被他拉到了顶端,半截下巴遮在拉高了的衣领里,长腿局促地踩着长桌下的横杠上,整个人透出蔫头耷脑的模样。
“啧——”时澄月突然长叹一声气。
祁嘉虞奇奇怪怪地看着她:“干嘛?”
“我每次见到他,他都无精打采的,感觉很虚的样子。”
“……你见过他很多次吗?”
时澄月细细盘算了一下,好像也没有。
“砚啊,别挑食了行不行,要不爸爸喂你?”田鑫泽看着林一砚对眼前这几盘菜翻来覆去捣腾好几遍了,就不见他往嘴里塞一口。
林一砚有点烦地薅了把头发,没应声。
“你感冒还没好?这什么身体素质啊!”
林一砚抬抬下巴,倔强地回:“早好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鼻音很重,田鑫泽笑着模仿他的口吻。
林一砚身边的这位属于是不说话无法顺利进食的类型,一个人就可以撑起一段二人转。他托着额头,听田鑫泽吐槽上午的英语小测,听着听着,他又开始想,他的情书到底什么时候能来?
在某一刻,声音突然消失,他觉得身边这人能有片刻安静也算稀奇。
“找……找你的?”田鑫泽碰了下林一砚的手肘。
他抬头,时澄月就站在他面前,一捕捉到他的眼神,她就立刻做作地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
“这有两个空位,我和我朋友能坐这里吗?”
她戴了副大大的黑框眼镜,头发区别于早晨,随意地扎成了一个丸子头,额前耳鬓都留着几撮碎发散散地披落。
很神奇。
只要一看见她,药物带来的困倦感就消失了。
林一砚惊讶于时澄月居然会出现在一食堂。
“可以吗?”没等到林一砚的回答,时澄月又问了一遍。
“嗯。”
时澄月坐在林一砚身边,祁嘉虞在时澄月对面,也就是田鑫泽的身边坐下。
“你是……”田鑫泽对这张脸很眼熟。
“我叫时澄月。”时澄月的目光在林一砚脸上逡巡了一下,“是他的朋友!”
朋友这个称呼让林一砚拿筷子的手在空中几不可查地晃动了下。
进展这么快?
他已经是她的朋友了吗?
一个阶段做一个阶段的事情,就比如现阶段,他就挺喜欢朋友这个称呼的。
田鑫泽意味深长地哦了声,他伸长手臂,搭在林一砚的肩膀上:“没听说你有交新朋友啊。”
林一砚甩开他的手:“我感冒了,离我远点。”
时澄月的注意力在他最后的那句话上,她歪过脑袋去看林一砚:“你感冒啦?”
林一砚沉默片刻才说:“嗯。”
时澄月突然垮着张脸,巴巴地凑到他跟前:“好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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