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电。响过一次,停了,又锲而不舍响第二次。褚易伸进口袋,接通电话后,对面传来一声哭叫。
“易哥!死了!要死了!”
褚易按住太阳穴:“我没死呢。”
“不,不是你。”那边的赵铭声音打颤:“是我要死,那份文件不见了!”
“哪份文件?”
“你让我做的调查,方家小姐那份。我明明锁好的,但是,但是……”
除夕夜,老天就要他不顺到底。赵铭若是此刻站在自己面前,褚易恨不得踢死他。他抓着头发,忍住骂人的冲动,吐一口浊气,沉声道:“冷静点,赵铭。你在哪里?办公室?先别急,周刊来往就那些人,你仔细想一想会是谁有机会拿走?”
赵铭稍稍冷静一些,回答:“这几天只有我一个人在周刊加班。中午我还看过办公桌抽屉,文件都在,我上了锁就出去吃饭,下午外出追了一条新线,刚才回办公室就发现不见了。今天这种日子,不应该有人过来——等等,我去问楼下保安!”
几分钟后,赵铭报告:“易哥,问过了,今天只有一个人来过办公室……”
他说得吞吞吐吐,褚易撑着额头,心里有了答案:“是罗望吗?”
“易哥,我们该怎么办?”
“赵铭,那些文件你有没有备份?”
“有。”
“带上备份,到橙报报馆门口站好。现在就去。”
赵铭领会他的意思,立即答应。褚易拦下路边的士,七点半,还有时间。
罗望住所离这里不远,南区一栋老式公寓。按他的薪水早可以换个好些的地方,但他始终不搬,每次都要褚易坐公寓里那座又破又挤的电梯,窄得只能站一个人。
他正在这窄小电梯中,一路往上。到了楼层,褚易站在罗望的单元门前。他没有直接摁响门铃,深呼吸两次,才伸手按下。
对方很快开门。一头卷发冒出来,罗望仍旧是老样子,他见到褚易毫不意外,向他招手:“进来吧,我打包了勇记的烧腊双拼,一起吃吗?”
“不了。”褚易立在门外:“麻烦给我赵铭的文件袋,我拿了就走。”
罗望眼睛弯弯,笑了:“你来讨债?”他走进客厅,拿起桌上的文件袋,放在手里拍了拍:“你不进门怎么拿?进来再说话。”
犹豫片刻,褚易还是放下手里提的点心,进到屋里。罗望走到他面前,想拉他的手,被褚易避过:“我还有事,没空和你浪费时间。”
alpha也不尴尬,坐下打开塑料饭盒。他买了两份双拼,将其中一份里面的叉烧全部挑出来,放进另外一份里,对着褚易指了指:“特地给你买的,坐下吃一点,吃完我们再谈。”
褚易盯着桌上那份文件。注意到他视线,罗望把文件袋移到自己那边,说:“坐下,褚易,现在是你求我。”
权衡再三,褚易坐下,坐得笔直。罗望拆开筷子,搁到褚易面前的盒饭上:“像不像我们进社会版的第一年?那年除夕,我俩在车里跟一条议员受贿的新闻,吃的就是勇记这家的烧腊双拼。你当时说不喜欢吃叉烧,都挑我饭盒里。小骗子,我还当真呢,后来才知道你哪里是不喜欢吃,是故意想让我多吃点罢了。”
眼前那份饭盒里,叉烧有两份,一份是罗望从自己饭上挑过去的。褚易拿起筷子吃了一片,然后放下。
“吃过了,能给我文件袋了吗?”
罗望停下吃饭的动作。他拿起文件袋:“里面的内容我看过了,赵铭被你教得挺好,查到不少东西,要是能登上周刊,破一破你和高允哲做封面那本的销量也不是不可能。我凭什么把这桩新闻还给你?”
“你要够胆发这篇报道,高允哲一纸律师函送到叁周刊是迟早的事情,你猜老总是愿意得罪高家还是炒你?”
“你以为我怕这些?”
料到他会这么说,褚易冷静道:“是,你不怕。我了解你。你从来都不在乎是否伤害到别人,你只关心自己有没有赢。”
他起身,俯视眼前的alpha:“如果你执意登报,可以,但在你登之前,橙报会收到一份一模一样的资料。高允哲的独家猛料,他们就算今晚逼死工厂加印,也会在明早五点前发遍三山所有报亭,你看是他们快还是你快?这桩新闻谁抢第一才有用,晚半步就是输。所以你选吧,罗望,我让你选。”
一股浓烈的杏仁味信息素从罗望身上飘出,alpha红着眼睛,挥开桌上饭盒,细心挑拣的叉烧撒了一地。他向褚易吼:“你就这么护着高允哲?他给你下了什么迷药,几个月就能让你死心塌地?”
“他是我老板。”褚易退一步,回答他。
“哈哈!”罗望笑起来,“你真该照照镜子,褚易,看自己是用什么表情说这句话。他是你老板?那我是什么?你五年的补充剂?”
他紧紧看他,那眼神,表情,照搬爱情电影里被恋人抛弃的凄惨主角,能称得上一句深情款款。
“我这段时间给你送的照片都白看了吗?高允哲和姚家那个oga的婚事最迟年后就会宣布,你还在等什么?”
罗望绕过桌子,走到褚易面前,握住他的肩膀,拉下高领衫的领子。脖上的那枚颈环在室内灯下泛出冷冷的银白色光,刺痛alpha的神经。
他低下头,靠着褚易说:“像高允哲那样的alpha永远不可能爱上一个beta,他注定要和oga在一起。褚易,我们拿这份情报去换你自由,我有信心说服高允哲。回来吧,我说过我会等你,我一直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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