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衣冷面男子向容温走过来,神色严肃,依旧是一张‘死人脸’,看的容温皱了眉,回道:“我在寿安寺借住一两日,听闻这里有棵果树,来摘些果子。”
云烛冷冷道:“我家公子说,来者是客,姑娘随我来。”
容温并未在恒远候府见过云烛,不识得他,只觉得他很凶,虽说鸿源大师的客人定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可,她一女子在外,还是要万分谨慎的好,容温回着:“不用,谢过你家公子,我还有事,先走了。”
容温抬步欲走,又一道熟悉的嗓音唤她:“表姑娘。”净思不知何时从院内走出,惊喜的看着容温:“表姑娘怎会在此处?”
容温脚下步子顿住,向着院内看了一眼,所以,这里的贵客是二表哥?
——
容温坐在竹园的亭子下,拿起面前的杯盏用了口茶,眼眸低垂,始终不去看顾慕,她实在没想到顾慕会在这里。
她一点都不想看到他。
她承认自个‘记仇’,前些日子的事她耿耿于怀,本就不愿理他,他还找到她为顾谭说话,虽然起初有宣州城外雪夜的事她也没把顾慕想的有多好,可,他如此包庇顾谭,已然是是非不分,她查到过,顾谭大江南北经营的大部分产业都是顾慕名下的,是
()以,顾慕与顾谭有利益牵扯,顾慕自是要护下他。()
容温低头饮茶,顾慕的目光却未再有过多掩饰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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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温有心事,未注意到他的目光,她也不欲在此处久待,放下手中杯盏,不显情绪道:“二表哥,天色暗了,我先回去了,叶一若是回来寻不到我,会着急的。”
顾慕依旧看着她,语气很淡,如褪去了颜色的花瓣:“净思去摘了果子,再等会儿。”
容温颔首应了声,既然来了也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她垂眸,白皙的指节玩弄着杯盏,正出神时,听顾慕问她:“手心里哪来的伤?”
“嗯?”容温未料到他会这么问,轻疑了声,随后目光落在自己手心,随口回着:“学骑射伤的。”她并未提及那夜跑马的事。
顾慕起身,从容温对面走至她一旁坐下,未有思虑的拿起了她的手,神色平和,嗓音也依旧很淡:“姑娘家都怕留疤,”他眉头微蹙,向着不远处看了一眼,云烛送来了伤药,顾慕道:“涂上这个,日便会好。”
容温被他身上静心的檀香扑鼻,一时愣住,有微凉的风拂面,她身子一动,将手从他宽大的手掌里抽开:“不用,我过几日还要再练,去了旧疤还会添新的,不如留些疤,也好护着疤下的新皮。”
顾慕抬眸看她一眼,将药膏的盖子打开,右手指腹沾了药膏,左手又将容温的手攥住:“或许,不会再有新疤了。”
滑腻的药膏被他温热指腹涂抹在疤痕处,容温没再说什么,任他涂抹。
不远处,净思早摘好了一箩筐的青云果,目光复杂的看着这里,看他家公子神色温和的给表姑娘的手涂药,涂好了一只,又换另一只。
他家公子——也算是摸过女子的手了。
直到涂好了药膏,净思才提着竹篮走上前,嗓音里带着兴奋:“公子,青云果摘好了,这些若不够,让云烛飞到树上再去摘。”
顾慕看向容温。
容温回着净思:“够了。”
净思将竹篮放在石桌上,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递给他家公子,随后退去一旁,顾慕抬手拿起一颗青云果,果皮为暗青色,上面生有不规则的云纹,他拿匕首破开缝隙,将果子里的汁水倒在一只干净的杯盏里。
随后递给容温:“或许有些泛酸,尝尝。”
容温适才看着他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这会儿早对青云果充满无限憧憬,她拿起杯盏,出自对未知事物的本能反应,还是凑在鼻尖处闻了闻,果真有股酸味。
青玉杯盏碰上红润的唇瓣,一股泛酸却清澈的水顺着微张的檀口顺至喉间,容温猛地一呛,以手掩唇,连咳了好几声。
顾慕又给她添了龙泓茶递给她。
待容温缓过劲来,用了茶水,皱眉道:“这,这怎么是醋的味道?不是,不是——”她与顾慕眸光对上,没再说下去,外祖母不知她有酒瘾,侯府的人都不知道。
顾慕薄润的唇勾出一抹笑:“你不知道?这青云果是当地百姓的‘醋坛子
()’(),他们以此为醋?[((),也有以此酿醋的。”
容温摇头:“我不知,二表哥既知道,为何不与我说?”她被那股酸涩之气呛的喉间还噎的难受,有些小情绪。
顾慕:“我看你特意来摘它,以为你喜酸,爱食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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