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成宝听到喝水,推了推他娘,小声说道:“娘,我也渴。”
吴秀玲回过神来,看着儿子的小脸,拼命地压下心底的惊诧,不,不能撕破脸皮,这俩男人又生不了孩子,将来这家产谁来继承,还不是自己儿子吗?
她逐渐冷静下来,干笑一声:“成玉,你看你弟弟这嘴巴都干的起皮了,带他去喝口水行么?”
陶成玉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小崽子,以前在家时就调皮捣蛋,小小年纪就学会撒谎,捉弄哥哥姐姐,但也没犯过什么大的过错。
况且,哪怕是过路的人讨口水喝,也不能不给,但仅此而已,别的什么东西,他们母子俩最好别想了。
陶成玉叹了一口气,“过来吧。”
他们暂时还没搬过来住,但锅碗瓢盆什么的早都已经搬过来了,暂时在厨房里吃饭,这边宽敞。
其实已经没什么味道了,本来也打算把枝条修剪完了,林子打扫干净后,就拾掇拾掇全部搬过来。
没到天寒地冻之时,现在还没生炉子,但白天干活,早上会留一锅开水在那,陶成玉点火把水热稍微了一下,盛了一碗递过去。
吴秀玲进门后四处张望,心中不断惊叹着,整个院子居然铺了青石板,显得分外干净整洁,还垒了花园,门窗也做得那样精巧。
看来不是虚有其表,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钱哪,都让这个不知哪里来的陌生野汉子给白占了。
她也口渴的紧,见儿子喝完后,赶紧把碗拿了过来,腆着脸去锅里盛了一碗自己喝了。
那俩人喝完水后,还要继续去林子里干活,大门还要锁上呢,陶成玉直接开口撵人,“天也不早了,你们走吧,那么多活还等着干,我们忙的很。”
吴秀玲暗暗咬牙,这小王八蛋,不说请他们进屋坐,连院子也不让他们呆吗?处处都是崭新的,她还没看够,舍不得走。
大老远来这一趟,除了两碗水,毛都没得到,能盖这宽宅大院的,手里该有不少钱,不说周济点钱财给弟弟,起码也该留顿饭或是送点特产吃食什么的。
她倒忘了自己也是空着手来的。
眼看着被赶了出来,大门落了锁,那二人往林子里去了,吴秀玲在后面急道:“成玉,你爹托我带两句话给你。”
梁云山看了她一眼,对陶成玉点了点头,“那我先进去了。”
摆明了是不想让他听,算了,反正成玉手里提着剪刀呢,也不会有危险。
他爹有个屁话要带,他爹根本不知道这一出,吴秀玲就是想敲打敲打他,让他别忘了本。
见那高大身影隐入桃林中,她放下心来,拢了拢头发,摆出一副慈母的样子来,“成玉啊,都怪我和你爹之前考虑不周,让你来了这山野异乡,没个家里人掌掌眼,就容易受那奸人蒙骗。”
陶成玉静静地看着她表演,也不吭声。
“这外乡的人总归不是知根知底,谁知道都有什么花花肠子,你自己的钱财自己一定要守好了,不能给别人把着,万一人家哪天拿着钱跑了,重新寻个美娇娘,你这不是人财两空么。”
“两个男人,中间没个孩子绑着,终究是靠不住,最后能靠住的,也只有这家产银钱,所以,你一定要把牢了,攥在自己手里,当然,我们是不眼馋的,现在你弟弟还小,用不着什么钱。”
陶成玉简直要听笑了,还能更明显一点么,什么现在还小,那等大点的时候用的着,是不是把他的房子也要霸了去?
什么父亲让她带话,大概也是托词,父亲那人不说有多坏,但却是自私又凉薄,大概当他这个没用的二儿子已经死了吧。
他实在懒得理会,直接往林子里走去,“行了,我要干活了,你回吧。”
吴秀玲拉着儿子追了上去,却在林子里踩到了鸡粪,登时把她恶心到了,陶成宝也踩了一脚,气得哇哇大叫。
这时,阿黄在外头溜达够了,跑回家来,见门锁着,又跑林子里来找主人。
刚过来却闻到了一股陌生的味道,它飞快地冲进林子,朝这俩生人狂吠起来。
“啊啊啊啊娘啊!”陶成宝吓个半死,拼命往他娘背上爬,脚上的鸡粪蹭了吴秀玲一裤腿。
怕阿黄没个轻重,陶成玉喝退了它。
吴秀玲刚才也被吓得够呛,见危险解除后,她把儿子哄了下来,又不死心地劝诫道,“你们才认识几天,不要把自己的钱财都托付出去,难道你宁愿倒贴那花言巧语的野男人,也不愿贴给你的至亲一文么?”
野男人?陶成玉笑了笑,还真是。
不过他的耐心也到了顶点,没功夫跟她打太极了,要让她死心,不要再啰嗦个没完,他也不介意撒点小谎。
他住了脚,“我跟你实话说了吧,三叔生前,一直是云山照顾着,所以这林子,也有他的一半,至于这新盖的房子,也都是他出钱盖的,还向别人借了不少,我当初,可是一文钱没从家里带出来。”
陶成玉看着她的眼睛,吴秀玲心虚地别过了目光。
“这桃园,毕竟比不了良田,一年卖不了多少钱,我分一半,还不够自个儿花用的,这家里的一锅一碗,包括我身上的衣服,也都是那野男人买的,我现在还算是寄人篱下呢。”
陶成玉恳切地望着她:“你回去跟,就跟爹说,让他平时省着点吃用,有空再接济我一些,这盖房子欠下的债,人家年底还会来要,他若是还认我这个儿子呢,我就把小陶庄你们家的方位跟人家讲,到时直接去你们那儿拿,省得来我这里白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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