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裳气若游丝,冷的发抖,咬牙看着他,道:“去外面。”
“外面?”楚兰因缓缓眨了眨眼,淡色的眼珠映出雪后青灰色的天,他似乎消化了许久才理解这其中含义,缓慢问道:“外面,有什么?”
那时她是如何回答剑灵的呢。
柳云裳靠在塌了一半的影壁前,肩头站着她的大胖滚地锦。
柳逢自觉做错了事,低头舔了舔爪子,用秘法在她耳边传音道:“这剑灵真的不像以前了,当年老是冷冰冰的,也不摸本大爷,现在就利落多了。”
目光落向那方:“啧,不过这懂得有点太多了,咋还抱着呢,那修士不觉得冻得慌?”
又“喵”了一声,压低声音道:“不过云裳啊,那个人,你看的明白他的命盘吗?我咋觉得有些瞧不清,这人是不是和我们追的那谁,宋行杯一个样儿?他的还更模糊一些,而且我一开眼看他就头晕。”
柳云裳颔首道:“你还记得当初冥府册上,谢苍山的问题么?”
“谢苍山……喵记得,他的命册全是空白,你们当时还问过冥君,冥君太会糊弄人了,白册这种大事居然就让咱们放那不管。”
随即一个激灵,道:“白册无前生、无后世,就算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他也不是全白册,好歹写了小半本呢。”
柳云裳回忆道:“白纸无字,查无此人。不可能进轮回,也不会有起死回生,等等,当时冥君是不是说了句话,说什么来着?”
她望着不远处那一灵一人。
虽说她与兰因剑不过区区几年的契约,鬼官又不可干预人界事务,但有关兰因剑的事在冥府也流传甚广,柳云裳听得心惊胆战,又管不到,只能在冥府干着急。
好在后来到了谢苍山这任剑主,有关兰因剑的消息就传的少了。
谢苍山,冥府知名人物,白册子一大本,查啥也查不到,所以最后他们都亲切称呼他为“谢白本儿”。
每年都有新上任的鬼官拿着这本白册问到冥君面前,也就得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冥君说:“那么多年的分都压上来了,一步三看,极力周全,一本白册又算什么喽。”
“算了。”
柳云裳重新戴好兜帽,猫一个灵活扭身,钻入她的袖中。
至少在她看来,这人不作恶,能对兰因剑好,就足够了。
影壁下,楚兰因仍未松开沧山。
他的长发披落在后,柔软冰凉,而剑灵的身体亦是冰冷,二人相拥,如木灵绕冰而生长,似是想在这冰柱上开满碧叶繁花。
“躲着干什么,她也是你以前的剑主,也不会笑话你啊。”
沧山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楚兰因的背,缓声道:“你看,并不是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柳姑娘也没有怪你。她选择给冥府做事,自己选的方向,她可以做的很好。”
剑灵静静地听。
“衣袖上以红金线滚边,是冥使中级别很高的一批鬼使,你看她做的多好,当公主固然荣华富贵,但前尘尽忘,来世如何不可知晓,不如把握今生。”
沧山讲完,也不需楚兰因回答,只默默环着他。
“嗯。”
剑灵缓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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