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山对观之立掌,观之凝他许久,垂目回楚兰因道:“阿弥陀佛,今日之后,再不会提。”
还要怼他的剑灵一个卡顿,险些以为自己听错。
“啥?你说你不会再劝我皈依你们了?”
观之笑道:“是,楚施主。”
居然在念了一句佛号,就起身走了。
李普洱不明所以,楚兰因也搞不清楚状况,但这群和尚一贯如此,他也就转头忘了这糟心事,转而去准备明日入坑的事宜。
观之大步穿行在街头巷陌,红尘于他衣袖上拂过而不沾尘埃,在转过一处街角后,一支藤蔓蜿蜒而出,化出人形。
佛子神色波澜不惊,并不意外此人的到来。
沧山目光沉定,看着观之,道:“天道垂目,你看见了什么?”
天道垂目者,灵根殊异,或有窥天之能,乃是天道放在人间的一双眼睛。
观之默默许久,没有正面答他,却说起他事。
他道:“当年楚施主在大隐华寺住过些时日,吾师圆寂前,曾对我说,他若成障,苍生苦矣。我不可见他之未来,却自觉有渡他之责任,便日日跟随。”
天道垂目者对于此方境界有特殊的意义,他们代替天道观看世间,却不只是此间时空,过去未来皆有一探的可能,不过并不是绝对准确,只是基于因果的推论。
穿书局的任务者们若是弹不了因果琴,往往会和这位垂目者同路,全当讨个剧透。
当年观之年幼,隐居大隐华寺,彼时方丈并未许他入世,垂目之能亦未有通透,谢苍山也没有去找过他。
但垂目者极容易受天道引导,也容易受外来人的引诱。当年谢苍山留了心,防了垂目者一手,即便他与剑灵相遇也无妨,可眼下这样子,倒不想是观之影响了剑灵。
况且如今再看,此人恐怕早已失去窥探的能力。
太徽闭目,观之却行走在世间。
佛子道:“曾有一日,路过一梨园,听墙内伶人唱了一折戏,正含了楚施主的名。”
太徽世界的文字与谢苍山所熟悉的时代并无差别,乃至诗文古句亦有重叠,他虽不精通戏曲之类,却也知观之所言是哪一段。
当年苍生局里热衷于戏曲的同事也曾说过,兰因剑灵劫厄太重,莫要强求,不如劝他早入空门,或是万年闭关,亦或是打一把可以当做封印的鞘也行,总也好过来日出乱子。
同僚说:“毕竟,你若教他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也不是不可,还是为了他好。”
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
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沧山听了观之的答非所问,再看他与太徽的关联也被切断,而那过往眼中未来,也不是不可改变。
于是他就不再多问,再度立掌颔首道:“我知道那句,大师,道不同不相为谋,谢某先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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