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然是虚假的。
不过是用这小人物一般的面皮,来掩藏修饰他那初见面时,便毫不客气的刺探罢了。
元观蕴放下茶杯,淡淡道:
“不是认为我什么都不懂,那今日这一出,就是觉得我会消极怠工、敷衍圣人的吩咐,所以你得先藏上一手。少卿,是这样吗?”
听到这里,弓典的表情凝重了一点。
下属对上司办案能力的小小试探,无伤大雅,他也未曾做出什么特别失礼的事情,便是公主要发火,也伤不了他多少,倒显得自己无理取闹。
但下属对上司办案态度的怀疑,却很严重,尤其这件事情,本身便极其敏感,若是公主再巧舌如簧颠倒一下,说他隐瞒线索、有心延误阻碍查案,搞不好泼天的祸事都到头上了。
这个公主,不是省油的灯。
但他却不怒反喜,攀援的裙带已经从天上掉到跟前了,泼天的祸事目前没影,但泼天的机会确确实实出现在了眼前,难道还不值得喜上一喜吗?
这样想罢,弓典从椅子上站起来,当他不再做出那种唯诺畏怯的滑稽姿态时候,他便显得高大、威猛,双目明亮如焰,如同坐镇大理寺前,辨忠奸善恶的獬豸。
“微臣不敢。”
还是和之前同样的话。
但这一次,弓典紧接着将怀中全部口供取出来,递给元观蕴。
剩下的口供,并没有像之前口供那样,鲜血斑斑,脏污不堪,而是非常正规的白纸黑字,签字画押。
元观蕴将口供拿到手,又听弓典说:
“昨夜微臣追问,珈蓝寺里负责此事的人极多,有和尚,有净人。好些都趁着昨天的混乱逃跑了,比如说负责挑选佛图户的管事貫行、貫意。
麻烦的是,这佛寺鱼龙混杂,有户牒的尚有长相、年龄等可追索,但更多的是隐匿之人
()。
这些佛寺(),为了藏匿人口以及私下的一些烂账(),总不肯告诉我们真实的档案。
虽可以再进行拷打、讯问,但微臣认为,留下的人总比跑走的人有底气些,可以尝试适当收买、分化。
加之,对他们态度和缓,也会叫那些一时受了惊害怕受牵连逃跑的无关人士返回寺庙附近,如此,便能缩小怀疑的范围。”
“嗯。”元观蕴平淡回应。
“公主认为,有何良法能确认珈蓝寺的名单呢?”弓典又询问,一旦摆正了态度,他便礼数周全了。
元观蕴:“你心里有人选了,只是不敢说,不过是想要我替你开口。”
弓典心悦诚服:“公主高见。”
“所以,去珈蓝寺——”元观蕴,“找武陵王,让擅长书画、又熟悉珈蓝寺的他,帮你画出逃跑的人像。”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珈蓝寺。
除了弓典等人之外,还有寸金与怀樱。
这两人之所以会跟着,还是尹问绮建议的。
虽然一番交锋之后,弓典已经迅速的端正了态度,但这是因为弓典迷途知返吗?完全是因为公主厉害啊!
因而尹问绮对弓典便带了天然的三分不信任。
要查案,不能全看弓典。
还得有一些自己的人手,这样行动方便。
自己身旁的寸金,是个好样的,得带上;公主也得有些贴心人,怀樱也不错。
这样,这两人便很是威风的站在了尹问绮和元观蕴身后。
到了寺中,弓典娴熟的把手下的人分散出去,把守住前后门,剩下的,便是元观蕴和元无忧的事情了。
佛殿之中,元观蕴等来了元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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