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郡王妃只感觉一个冰凉的,坚硬的东西正贴着自己的身体直逼脖颈,但是又永远不知道帝王会在什么时候出手。
她几乎要被这种漫长的折磨逼疯。
比起可能招受的酷刑,她宁可被干净利落地一剑解决。
如果落入帝王手下的鹰犬手中,为了表忠邀功,他们会做出什么,她完全不敢想。
她这般情态落入了帝王眼中,令他发出一声嗤笑,眼里的漠视与寒光更甚。
“就这么个东西,也配教育太子妃?”萧问渊的声音不轻不重,却极快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里。
帝王的这句话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南安郡王妃身为太子生母,平素在他们这些人眼里,自然是值得巴结讨好的尊贵人物,毕竟,万一她未来有幸成了太后呢。
但此刻,在帝王面前,这些所谓的身份,不过是他一句话就可以决断的事情。
他说不配,那南安郡王妃自然不配。
被这般踩在脚下,当众羞辱,南安郡王妃的脸几乎扭曲了一下。
但是她却无法说出任何的话来。
萧问渊确实有这个资格来评判她。
南安郡王妃并不认为自己很蠢,比如这么多年来,她从未做过任何自认为会触犯帝王的事情,甚至约束族人,对天子亦是惶恐恭敬。
就连算计宋秋觅,也是认定事成之后宋家并不会追究,而是会将她当作一枚弃子,毫不留情地抛弃。
只可惜计划百密一疏,在她认为最不可能出问题的地方,却偏偏出了问题。
而这种问题是致命的,使得整个计划全线崩溃。
比起帝王为何会如此维护宋秋觅,一个更摆在眼前的问题是,他为何会出现在西山寺。
此刻的天子,不是应该高坐明堂,在朝中听大臣建言,治理政务吗。
如果不是帝王突然出现在这个算得上有些偏僻的地方,宋秋觅就已经被毁了,她的计划也就达成了目的,就算事后发作追责,也无法挽救。
种种繁杂的信息堆积在南安郡王妃的脑子里,飞快地运算,直到冰凉的剑尖贴到她的脖子上。
南安郡王妃的牙齿几乎被冻得发抖,她看着光可鉴人的龙渊剑上折射出的凌然寒光以及她自己那张扭曲变形的脸。
她看到了自己眼中的情绪。
在这一刻,处在生死之际的南安郡王妃,眼前万千光影蹁跹而过,她骤然从繁杂的思绪中抓到了一丝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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