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啜泣的声音停顿了一瞬,随后又掩鼻垂眼落泪。
“父皇息怒,人已经在殿外侯着了,事情真相如何,还要请父皇定夺。”顾鹤踹手站在一旁,目光淡淡。
随后,公孙一家,连那头发花白的公孙老夫人都被人搀扶着进了金銮殿。
至于其他宾客则是都等在殿外。
皇帝面色阴沉看着他们,人一清水的跪在地上,公孙勇率先磕头说道:“皇上恕罪,公主在大婚之日死在臣府,臣难逃其咎,只是恳求皇上,看在臣母年事已高,孙儿尚未明事,对他们网开一面。”
话音刚落,便听见有人小声哭泣的声音响起,那老夫人更是老泪纵横,大喊着皇上明查,皇上恕罪。
皇帝脸色并未转好,却也未变得更难看,而是沉声说道:“朕自然会查清楚到底是谁想要谋害三公主,歹人朕不会姑息,但也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公孙勇微微松了一口气,他跟着皇帝十几年了,自是知道这位皇上自从登基之后,最是爱护自己的名声,立志要当一个明君,自然不会冤枉好人,在三公主这件事上,他自认为毫无错处。
三公主的尸体也被抬了进来,那大红的嫁衣此刻却显得颇为讽刺,女子脸上妆容完整,朱红的唇,雪白的脸,粉白的脸颊,好似活人一般,但是被染红的丧幡处处显得不妥。
皇后见状更为伤心了,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帕子,若不是为了维持着皇后的仪态,怕是早就失声痛哭起来,一双眼睛怔怔看着自己的女儿。
顾鹤漫不经心的坐在紫檀木椅上,神情淡淡似提不起兴趣。
公主身边亲近的人全都中毒身亡,具体情况,只有驸马公孙楚成知晓,还有之前院外的小厮丫鬟。
“当时……奴婢只是在院外,听见了驸马和公主的争吵……公主一进门,便将我们这些原来的丫鬟婆子打发出来了……奴婢们只能在门外……并不了解院内发生的事情。”一个苍白着小脸的丫鬟,哆哆嗦嗦的说道,身子抖得像是筛糠。
……
“……只见着公主身边的大丫鬟浑身是血的跑出来……然后驸马也跑了出来……追那个丫鬟,我们听命才去……追的。”这是当时一起追人的小厮,他头低着地板上了,不敢直视殿内其他人。
……
“陛下,公主身上有挣扎打斗的痕迹,多处都擦伤,致命伤是胸前被锐器穿透……”面色严肃的白花胡子老头,一板一眼的说道。
话音起起落落,四周安静,公孙府众人大气都不敢喘,公孙楚成神情怔楞,像是被抽去了灵魂的傀儡,许是知晓自己在劫难逃,也未求饶了。
皇帝看着那穿着新郎服的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见他毫无悔过之意,更是生气,直接将手边的上好黑砚扔下。
他武艺不俗,准头极好,直接将人砸的头破血流。
公孙楚成这才回神一般跪下磕头。
“谋害皇嗣,其罪当诛!你有什么要狡辩的吗?”他厉声呵斥。
公孙楚成脸色苍白,手指紧紧捏成了拳头,他伏在地上,肩膀颤抖,半晌,才沙哑的说道:“臣……认罪,听从……陛下发落。”
“好你个混账东西!”皇帝见他这般直接便承认了罪行,便更生气了,这不是妥妥的明知故犯,藐视皇权吗?
“就是你们公孙家全家人的贱命给朕的公主赔命都是轻的!不知好歹的东西!贱命一条也敢谋害公主……”他怒发冲冠,便也不在乎那些什么虚的,望着那人,恨不得亲手将他给杀了。
公孙勇脸色白了一瞬,根本不敢抬头,只是跪在地上请罪。
皇帝像是将一拳打在棉花上,骂了一通之后,他稍微冷静下来之后,他不相信这人有胆子明目张胆的害人。
“李权?”他沉着声音说道。
李权乃是刑部尚书。
“臣在。”一位身穿朝服的流着须的男人,应声道。
“给朕好好查查,这事到底怎么回事,朕倒要看看,这公孙楚成,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了,敢谋害公主。”他面色阴沉,看着那脸色越发苍白的公孙楚成,低声道。
李权还未回话,倒是公孙楚成连忙求饶道:“陛下明查,此事乃罪臣一人所为,仅仅是因公主跋扈,臣不喜公主,所以才一时糊涂失手犯下大错,与公孙府其他人无关啊……”
皇帝绷着一张脸,还未出声,便听见带着哭腔的皇后先骂了起来,声音颇为尖锐,但是并不难听,颤着声道:“你闭嘴!当初若不是你们公孙家老太太跪在本宫面前求娶公主,本宫怎会让女儿下嫁给你们家!如今她身死魂灭,还要受这等侮辱……陛下……”
皇后面容娇媚,此刻两眼含泪倒显得越发柔弱又漂亮,她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转眸看着那个她当成天的男人,求助的看着他。
“天”也没有让他失望,一挥手:“来人,将人拖下去,押入天牢。至于其他人,暂时回府配合李大人调查,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事情闹到了戌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穿着狐裘,身后跟着打灯的太监,闲庭信步般往宫外走去。
停在自家马车前时,里面有动静传来,原本在马车内等他的玉珏,听见声响,掀开帘子,探出头来。
见真是他,狭长的狐狸眼弯了弯,脸上出现一丝笑容,作势便要跳下来,被顾鹤一手拦住,往里面推了推:“进去,夜里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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