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迟瞳孔微缩,连掩在浓重妆容下的红润脸色都迅速白了几分——他没有任何来由根据,但他就是觉得面前的alpha是导致自己现在出现这样致命状况的罪魁祸首。
像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的虎视眈眈的狼,披着最温和的皮囊,无形中推着他落入他一直摇摇欲坠不肯下跌的深渊。
柯迟的意识已经有几分溃散了,胸腔里的心脏每一秒的跳动都像是倒计时的钟响。
他喘息两声,视线无意识地向旁边移了些,却在聚焦到不远处的卡座某处时凝滞一瞬,险些要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那个他叫不出姓名的alpha,那个会将重金买来的时间交还给他的alpha,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但他已经无暇思考太多,他能感觉到自己强行敛住的信息素维持不了多久现状,本就伤损的腺体因为强制收敛信息素而开始泛起尖锐疼意。
柯迟敛回了视线,再抬眼时唇角扬起一抹格外靡丽的笑,佯作无意地抬手理了理自己堪堪掩住腺体的衣领,将领口的一颗扣子系上了,遮住了隐约泛红的嫩白精致的锁骨。再抬步从台阶上往下走时却没同往日一样过多停驻,他甚至不动声色地避开了alpha们捏着钱往他裙底下探的手,轻笑着用滚烫的指尖搭在试图靠近他的alpha手腕上,而后缓缓推开了些。
分明是个抗拒的动作,却因为他的笑容显出欲拒还迎的引诱气息,竟也没让没碰着他的alpha感到不满。
他的背脊紧绷着,踩在地上的每一步都能听到高跟鞋的清响,包裹在黑色蕾丝下的腿笔直修长,蓬软的裙摆和故意坠上的兔尾随着步子晃动着,再往上是勒在衬衫里的一把细腰,又因为被汗浸透的衣料透出一点白皙的肤色。
余攸止住了话音,似乎没料到柯迟的目标是自己这桌,满目戏谑地朝成子言吹了声口哨——这个alpha方才还一脸正色地和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同意跟自己来醉色,以后都不再来了。
成子言也转头看向柯迟,仍然像第一次来醉色时握住柯迟的脚腕那样礼貌又温和地露出个很淡的笑,眼睛里似乎闪过一点复杂情绪,又似乎什么都没有,仿佛这是他第一次见醉色的头牌theia。
柯迟没时间细琢磨成子言这样显得有些冷淡的神情反应,比起在整个醉色的alpha面前发情,或者落入让他毛骨悚然地下意识想要远离的裴绝手里,他除了凭直觉用这样的方式求助于面前这个明显不属于这个地方的alpha以外别无选择。
他狠狠一咬舌尖,趁着这点混着浓重血腥味延续的短暂清醒,在靠近成子言座位的最后几步时几乎有些腿软的踉跄了。
但他仍屏住一口气,在所有alpha虎视眈眈的注视下拂开了裴绝看似礼貌温和向他伸来的手,一横心迈到成子言面前,单腿抬膝跪上了他身侧的位置,抬手揪住了成子言的衣领,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柔顺姿态主动坐到了他大腿上,在成子言下意识想推开他的时候凑到他面前,眼尾泛红的眸子潋滟着乞求的水色,柔媚的声线里匿着孤注一掷的颤抖。
他撑着最后的清明,用周遭alpha都能听清的声音,笑着问成子言:“哥哥能带兔兔回家吗?”
在围观的alpha的视角看来就是醉色头牌主动选择了这个alpha,并愿意为他破矩、作出整个店里都心知肚明的某种邀请,还主动将带着兔耳的脑袋轻轻靠在alpha颈侧。
周遭的音乐声太吵,没人听到柯迟靠在成子言颈侧时那一句呼吸急促的:“带我回休息室,求求你。”
成子言面色一变,嗅到靠在自己身上的oga再无力控制的信息素的香气,馥郁而润泽的玫瑰气息大胆又直白地挑逗着alpha的神经,以最低的姿态向他寻求欢好,撒在他颈侧的滚烫吐息都在拨弄着alpha的忍耐力。
他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软在自己怀里的人是什么状况,没有管余攸揶揄的神色、不待多问便沉着脸打横抱起柯迟往吧台的方向走。
柯迟难耐地将前额抵在他肩头的位置,感觉到从乏力的身体里腾起的让人抓心挠肝的热度,被成子言揽着的后脊不由自主地颤栗着,他死死地咬着牙就连呼吸也不敢过重,深怕他苦苦坚持的最后底线在这一刻的生理渴求驱使下分崩离析、去乞求alpha廉价的怜幸。
他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深切又清晰地痛恨着自己是个oga。
一个只有明码标价的美貌、被原始欲望湮没作为人的意志时毫无抵抗之力、只能向alpha摇尾乞怜的oga。
今夜的柯迟没有按老规矩来,对醉色里的alpha而言可以用新花样解释,但谭忧在看到成子言抱着柯迟往这边走时便知道出了事,但她没有声张,给成子言指明柯迟的休息间位置便叫了店里其他的员工顶上今夜本该属于柯迟的主场位置。
玫瑰的浓香洒了两人一身,成子言只能屏住呼吸才尽可能让自己堪堪不被柯迟的信息素影响。
他原以为还得抽时间问柯迟要休息间的钥匙,却发现这间小休息室根本没上锁,略微用力便能推开,这不像是长久在夜店里工作的人会有的低警觉性。
门后的房间的确只是一间寻常休息室的大小,却囊括了作为住宅会有的所有基础功能,能看得出房间的主人其实很爱干净,很好地利用了这个房间的每寸空间,除了搭在小沙发靠背上的衣物看起来有些杂乱,其他一切物什都收拾得整洁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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