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来,身后没了注目,她就松开了他的胳膊。
聂载沉看了她一眼,走过去开来汽车。她上了车,一路沉默地回了家。
白镜堂今天难得回来得早,聂载沉也是,一家人少见地一起吃了顿晚饭。
白镜堂不知为什么,或是生意上有挂心的事,不像平日那么健谈,话不多。阿宣人小,饭桌上照例是不被准许多说话的。聂载沉和白锦绣更是没什么话,一顿饭全是张琬琰在那里说话,不停撮合两人,对着聂载沉说:&ldo;你们结婚也有些时候了,前几天遇到个姑婆,向我打听绣绣肚子的事呢。我说你们年轻,又各自那么忙,再晚些也是无妨。&rdo;
聂载沉看了眼坐自己边上的白锦绣。
她低头,专心地吃着一盏蒸蛋乳,纤指捏着银勺的柄,舀了一勺,送进嘴里。
张琬琰又转向她:&ldo;我对外头人这么说说而已。绣绣你听嫂子的,别只顾自己瞎忙,心也收一收,别只顾玩,没必要的应酬聚会什么的,就不要去了。赶紧的生个孩子。对了,要是有了,一定要及时告诉嫂子。爹嘴上没说,心里应该也盼着呢。&rdo;
白锦绣抬起眼皮子:&ldo;嫂子,阿宣没人玩,成天怪可怜,我看他到处折腾。嫂子你还年轻,和大哥倒是该快点再生个小的,这样阿宣就能当哥哥了。&rdo;
&ldo;对,对,我要当哥哥!&rdo;被禁言的阿宣见缝插针,立刻表示赞成。
张琬琰心一跳,飞快瞄了眼丈夫,见他仿佛还沉浸在什么心事里,似没留意到这边的对话,心里不禁有点失落,面上却笑道:&ldo;好了好了,别拿嫂子开玩笑了。都一大把年纪了,还生什么生。你们年轻人生才是要紧。&rdo;
白锦绣放下了勺子。
&ldo;哥,嫂子,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rdo;
她站了起来,摸了摸阿宣的西瓜皮脑袋,转身走了。
&ldo;载沉,她不懂事没关系,你自己要主动,抓紧点!&rdo;
等小姑子走了,张琬琰又小声提醒聂载沉。
聂载沉有点不自在,胡乱点了下头,几口吃完饭,也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这晚上和昨夜一样,白锦绣睡里卧的床,聂载成睡外间的沙发。
他睡不着。在狭窄的令他无法完全舒展长腿的沙发面上辗转反侧,闭着眼,脑海里就浮现出白天在郊球场她挥杆而出的一幕。到了大约深夜十二点,他感到有点口渴,于是翻身起来,走到桌前,端起一只装水的玻璃壶倒水,不小心碰了下杯子,杯子打翻,沿着桌面滚落,眼看就要掉到地上,他眼疾手快,弯腰一边接住,转头看了眼里卧的门,吁了口气,正要轻轻放回杯子,突然听到里卧的门发出开启的动静,接着&ldo;啪&rdo;的一声,灯突然亮了。
他转过头,见她穿着睡衣从门里探身出来骂自己:&ldo;你在做什么?几点了!还这么吵!你影响别人休息知不知道?&rdo;
聂载沉放好杯子,为自己刚才的不慎向她道歉。
她盯了眼水壶和杯子,啪地又关了灯,缩了回去,关上了门,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周围安静了下来,聂载沉在夜色里立了片刻,回到沙发上,坐了许久,终于站了起来,走到里卧门前,敲了敲,随即推开,望着床上那道模模糊糊的暗影说:&ldo;绣绣,我睡不着。&rdo;
一阵静默之后,她的声音传来:&ldo;你睡不着,关我什么事?&rdo;
&ldo;我背上很痛,睡不着,自己上药不方便,你能不能帮我?&rdo;
他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听到床上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爬了起来,伸手打开床头灯,坐床边盯着他。
&ldo;过来!&rdo;她终于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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